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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三只小猪生的都顺利,一个接一个,跟下饺子一样。
到了第四个,不知道是天冷,接生房里头温度不够还是母猪实在是累坏了,小猪崽子迟迟不下来。
老犟头先是给大猪喝红糖水,伸手摸着大猪的肚子。看还是没动静,他又皱着眉毛将大猪赶起来,催着大猪来回走动。
余秋估摸着这是借助运动的方法调整胎儿体位,就像胎儿肩难産时,她让産妇四脚着地一样。
“要不要加点儿催産素?”她试探着建议,“我看它産力不够。”
“用点儿备着吧。”老犟头舍不得母猪多受罪,立刻点头同意了她的方案。
余秋的医药箱还放在祠堂里头,她刚才出来时手里头抱着二丫,没顾上拿。
这会儿要用催産素,她立刻带着小二丫赶紧往祠堂走。
才出养猪场的门,何东胜就喊她:“怎麽啦?生完啦?还挺快的呀。”
“没,生不下来,我去拿点儿药。”余秋直接将二丫塞给何东胜,“你抱着她。”
“行了,要拿什麽药,我去拿。”何东胜喝了酒,自觉身上味道很不好闻,生怕熏着了小孩子,赶紧往后面去。
余秋怕说不明白,直接招呼他:“你把药箱都拿过来吧。”
亏得药箱里头还有一盒催産素,老犟头指挥着余秋给猪打了一针后,过了大约20分钟,那只迟迟不肯面世的小猪,终于滑了下来。
催産素的功力还在,后面的几只猪崽子一个接着一个,下来的快的很。
老犟头忙完一个又接下一个,一大盆麸皮都快不够用了,可算是把它们都接生完了。
身上擦干净的小猪齐齐排成一列,全都扒着母猪的肚子,欢欢快快地喝起奶。
人家说军方三个月母猪赛貂蝉,余秋觉得自己是産科深似海,看着小猪仔也觉得跟滚滚一样可爱。
瞧瞧这群粉嘟嘟的小东西,吃奶吃得多欢快呀。
“生下来啦!”李红兵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忙不叠的推出猪倌,“老叔,放电影啦,学校操场放电影呢,是新片子,头回来咱们红星公社放。”
猪倌有些心动,农村文娱生活少,难得看一回电影,而且还是新片子。这足够大家伙儿念叨上十天半个月了。
“不行。”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得看着它们呢。不然到时候母猪一起身直接踩死了它们怎麽办?得等它们吃完奶,我把它们分开放。”
“老叔,你去吧,带我们二丫一块去。”余秋将小丫头送到李红兵手上,“我们家二丫要是少了一根毛,我找你算账。”
李红兵愁眉苦脸,感觉小秋大夫十分不讲理。二丫是女孩子呀,还扎着小辫子呢,这掉根头发他怎麽数得清?
余秋瞪这家伙:“你少讲怪话,好好照顾妹妹。”
猪倌十分不好意思,连连推辞:“算了算了,我下回再看吧。”
“没事,老叔。”余秋撒谎,“我看过了,先前城里头的时候,我就看过了。”
猪倌还犹犹豫豫的,何东胜发的话:“没事,老叔你去吧。我喝多酒了,刚好在这里散散,要有什麽事情,我给你看着。”
李红兵听着学校方向传来敲锣的声音,估摸着电影要开始了,赶紧一把抱起二丫,催促猪倌:“走,咱们看新片子去。”
一下子热热闹闹的养猪场就安静起来了,何东胜坐在边上,擡头看余秋:“你也过去吧,我在这儿呢。”
余秋摇摇头:“没事,我真看过了。”
“你知道今晚放的是什麽电影?”何东胜笑,“看看你呀,老实头子,连撒谎都不会。”
余秋朝他翻了个白眼,直接扭过头去:“我问你,你把钟师傅请过来,是不是想扩大种植中药啊?”
何东胜点头:“没错,我算了算,种中药可比种粮食划算。就咱们八月天在玉米地种的那点东西,前头收了一季,就赶上10亩田的收成了。等开过春来,我估摸着卖出去的更多。再说这又不费地的,山上那麽多林子呢,刚好支援国家的医药卫生建设。”
他沖余秋笑,“你不是要盖五层楼的医院吗?这没有药可不成。”
余秋老老实实:“我对中药知之甚少,也不怎麽会用。”
虽然2019年很流行用中成药以及中药注射剂,但是余秋基本上不会给病人开。外用金黄散处理长不好的手术切口她敢,但更进一步也就是用麦芽退奶了。
接生房里头灯光昏黄,照得何东胜的笑脸分外柔和:“那我教你就是了,我教你怎麽用中药。”
余秋吸吸鼻子,什麽味儿啊?她定睛一看,妈呀,猪妈妈你怎麽能这麽煞风景,给宝宝喂奶的时候还拉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