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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她想李秀云不至于蠢得听不出来自己是在说她那个情人。
但凡那个人还有点良心,就不应该还继续撩拨李秀云,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对方以婚姻的承诺。
“我看到了,他写的是仿宋字。”余秋平静地看着哭泣的女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仿宋字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一旦出事,承受后果的人只有李秀云自己,她可能会被丈夫打死,打死红杏出墙的老婆不叫事情。她可能沦为被千人唾弃的臭破鞋,在人们的辱骂践踏当中茍且偷生。
可是男方却可以干净地撇清自己,仿宋字属于印刷体,使人们最常用来隐藏自己真正笔迹的方式。
“不要想太多。”余秋微笑,安慰着可怜的女人,“压根就没有什麽信,周会计都已经承认了,那信是她自己写的。她可能是嫉妒你吧。”
护士也在边上帮腔:“就是,你别自己吓自己。这人就是居心叵测,无风也要掀起三层浪。我们都可以作证的,她就是想气死你,好给她那个什麽娘家侄女儿让位子。好意思呢?说谁是潘金莲?分明自己就是个王婆,专门干这种不要脸的勾当。”
这事儿闵大夫倒是不知道,颇为好奇:“她还有脸做这种事情?哎哟,刚才你们就应该说出来的,好好刺一刺她。到底谁有外心,这事儿还真是说不準呢。”
余秋苦笑:“这不是得给赵科长留面子吗?不然这话一传出去,还不知道外头到底要怎麽编排。到时候话可能更难听。”
护士侧着头咂摸过味儿来:“哎,你说,周国芳本来不是巴着赵科长,想攀上这门柜亲戚的吗?怎麽刚才他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赵科长留啊?”
闹成这样,与其说是李秀云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如说赵大刚被人踩在脚底下,以后谁都能拿着事情笑话他。
余秋冷笑,故意扬高了声音:“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有人还以为是贴心人呢,想他之所想,急他之所急,其实人家恨不得你死。当领导最重要的是什麽呀?最起码站出去有威严,不要叫人看了笑话。”
闵大夫反应最快:“是这个理儿。你们想啊,赵科长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战斗英雄,这牌子硬不硬?”
同样是在粮管所里头工作,一山不容二虎,这空降兵岂不是就成了现任粮管所所长的心头大患?
一个已经年过半百,一个正是当打之年,古代皇帝对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都要心里头犯嘀咕,甚至不惜出手直接杀了孩子,何况是非亲非故的普通同事呢?
“照我说,一开始周国芳想把自己的侄女儿塞给赵科长,打的就是拉拢的主意。”护士一本正经,“结果被我们戳穿她的庐山真面目了,叫赵科长心生警觉,坚决拒绝了她的无耻要求。所以她就狗急跳墙,索性反咬一口,让赵科长两口子都落不了好。”
闵大夫看余秋一个劲儿朝自己使眼色,赶紧配合地感慨:“这事儿要被信以为真了,以后你们两口子真是没办法擡头做人。”
说着他拍了拍李秀云的手臂:“你就好好养着吧。怕什麽怕?你现在血脂降得很好,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複正常了。”
护士也笑起来:“我刚才都忘了恭喜你,你看看你现在淌出来的是不是鲜血?”
医生护士都还有其他的病人要处理,不能一直守在李秀云身旁。
她们出病房门的时候,闵大夫特地喊了声站在病房门口始终没有进去的赵大刚:“你可得提高警惕,看到底是谁破坏了你们的家庭幸福。别到时候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后悔都来不及。”
赵大刚应了一声,进屋关上房门。
余秋跟护士对视一眼,护士赶紧推着她进産房。
妈呀,这是怎麽回事?让他们两口子单独待着,简直就是将火柴跟炸.药放在一起呀,谁知道什麽时候就爆炸了。
余秋头大如斗,感觉自己实在太可怜了,为什麽她老要做被迫听墙角的事情?她狗血故事看多了听多了,真的对这种八卦伦理剧毫无兴趣可言。
可是他们总不能已经预见了危险却袖手旁观,什麽预防措施都不给做吧。
余秋捏着眉心坐在産房里,掏出笔记本开始写文章。这几天她忙着鸡飞狗跳,积累下来的临床病例压根就来不及总结。
她一篇文章刚写了一半,都没来得及翻毛选寻找适当的领袖语录做引子,护士就从外头沖进来,神情激动地嚷嚷着:“抓到了,抓到兇手了。”
余秋满头雾水:“什麽兇手啊?”
“还能有谁?”护士跑得气都快要断了,扶着办公桌大口喘着粗气,“强女干犯,那个强女干犯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