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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有一次解放军写给她的情书被她的恋人看到了,两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激怒之下,小伙子拿着菜刀砍死了自己的女友,然后又引颈自戮,结果割断了喉咙,却没有立刻死。
“当时他们生産队的人擡着他去公社卫生院,那叫一个惨喽。脖子上全是血泡沫,他还不如当时就死了。”
陈敏听得浑身发抖,手上抓着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小姑娘声音带着哭腔:“怎麽会这样啊?他们干嘛要这样?”
李伟民气嘟嘟的:“这个女人真是该死,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害死了这麽无辜的人。”
要不是为了她,那个蓝知青干嘛要下放啊?这麽好的对象都不晓得珍惜,这人死有余辜。
侯向群到底年长几岁,结了婚又有娃娃,明白生活的艰辛。
他朝李伟民翻白眼:“你先去过半年那样的生活试试,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总不能靠喝凉水过日子。”
侯大夫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女医生,“行啦,跟他们一比起来,那个张楚茹算幸运的了。最起码的,人还活着不是?”
余秋在心里头叹气,暗道这事儿可不好讲,要真是肺癌晚期脑转移,命能留在哪一天都难说。搞不好到时候还真是生不如死。
陈敏被这个故事剧烈地撞击着,她小心翼翼地提问:“他们为什麽要这样?要说苦,他们的对象不也一样的苦?而且人家本来完全不需要受这个苦。”
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余秋咽下了嘴里头的饭,叹了口气:“你想将自己的人生跟别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人家也未必愿意呀。”
一个人抛弃一切,跟着另一个人走,对另一个人来说,很可能就是沉重的负担。
本来人家的人生过成什麽样子都是自己的事情,这麽突如其来的牺牲,对人家来说,很可能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侯向群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这过日子呀,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照我说,那小伙子也是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这个有了外心让她滚蛋就是了,凭他的人才,怎麽着就不能再找个好姑娘。”
“他也在后悔吧。”余秋若有所思,“当初他下乡的时候未必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麽。等到后面困难重重,爱情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以给他心理安慰,告诉他,他选择的一切并不是错误。”
可惜这根稻草已经逃走了,生活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曾经做出的选择。
他的人生崩溃了,他无法接受,他只能用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这是一题阅读理解,余秋大概会写下答案,永远不要试图将自己的人生跟别人捆绑在一起。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无论如何只能自己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侯向群认认真真地告诫自己的找小同行们:“当你们是弟弟妹妹,我才跟你们说掏心窝子的话。以后你们找对象啊,最好还是那四个字,门当户对。两个人谁也不要为谁牺牲什麽,否则将来总有一天会意难平的。”
陈敏快速眨巴着眼睛,感觉侯向群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太合适,一点也不革命。
侯向群朝她笑:“这话入了你的耳朵就当我没说过,别往心里头去。”
余秋也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认真地告诫她:“别急着找对象,先好好学习工作再说。”
陈敏立刻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你说什麽呢?谁要找对象了?”
余秋故意逗她:“哎哟,我们家小敏不找对象的话,多少小伙子要哭死喽。”
可怜小陈大夫闹了个大红脸,跺着脚不依:“余秋,你太坏了。
余秋看着她气啾啾的模样,心里头的恶趣味简直膨胀到了极点,真是忍不住要伸手揪揪她的小脸蛋。
哎哟,这小姑娘怎麽能这麽可人呢?
“小秋大夫,你过来一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讲。”
何东胜站在食堂门口,喊住了正往外头走的赤脚大夫。
余秋赶紧收敛自己那颗摇曳不已的怪阿姨心,缩回鹹猪手,沖何东胜笑得端庄娴雅,只差没露出标準的8颗牙。
“有事儿吗?何队长。”
何东胜略有些踟蹰。按道理说,不管谁追求小秋大夫,他都没资格指手画脚。
而且平心而论,赵志远的个人条件并不差。干部家庭出身,自己吃的是国家粮,还能够解决女方的工作问题。
这几条摆出去,赵志远真的很有资格骄傲,因为的确会有很多女青年飞蛾扑火一般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