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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余秋,能不能不要这麽吓人?
小秋大夫满脸无辜:“那你之前不也天天晚上带着我进行政治学习吗?”
“那不一样。”田雨愁眉苦脸,“我那就是背诵语录。”
再说后面不也都是余秋给她讲各种物理数学知识,压根连语录都顾不上背了嘛。
余秋笑嘻嘻的:“你要觉得自己不行,那就去向吕老师求助啊。以后每天下午就请吕老师给大家讲主席选集。”
小田老师疑惑:“吕老师下午不还要给你们上课来着吗?她才不会理我们呢。”
李伟民在边上插话:“放心了,她肯定更加愿意教小孩子。”
田雨疑惑:“为什麽?”
“因为……”
李伟民的话没有说完,直接被余秋一眼瞪回头。
她沖小田老师微笑:“因为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与希望啊,吕老师既然是祖国的园丁,当然愿意教小孩啦。”
田雨眨巴两下眼睛,总觉得这话哪儿怪怪的。
余秋赶紧推她走:“好了好了,你赶紧看书去吧。等天不热再去收废品的地方,别跑到外头去中暑了。”
小田老师一走,李伟民就兴奋地直搓手:“哎哟,太好了,以后我们上午可以睡觉了。”
现在天天跟夜班,上午真是困得吃不消。中午又要跟着上急诊,捞不到午觉睡,简直困死人了。
“我看上午补一个小时的觉差不多了。”余秋擡起眼睛,正色道,“要是这事儿定下来,我想给你们系统地讲讲人体概论。”
赤脚医生培训是从疾病本身出发,完全没有生理药理生化这些基础课程,也不像内外妇儿一样,先从局部解剖以及循环动力讲起。
目前的培训方式简单点儿讲就是看到一个症状判断出它是什麽病,然后知道用什麽药来治。
这种教学方法看上去简单明了极为实用,但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
经过这种套路培训出来的学生,疾病必须得按照模板来生,一旦发生变化,学习的人就会不知所措。
简单点儿讲,一个人生了a病,需要a药治疗。没有a药的情况下,接受培训的人就不知道应该用什麽其他药物去代替。
因为他不明白这个病的发病机理是什麽,也就不清楚相应的解决策略。
医学从来都很複杂,指望依靠几个月的时间速成绝对不现实。
余秋也不晓得自己能教学生多少知识,但最起码的,她不能让赤脚大夫出去还搞不清楚前列腺到底长在男人还是女人身上吧。
李伟民愁眉苦脸,他本来还以为能够轻松点儿呢。每天学习实习连环转,他真是铁打的人都吃不消。
“行了,我会看着办的。”余秋瞅了眼戴着眼镜的小赤脚医生,语气委婉,“有些常见病多发病容易搞混的病,我都想讲讲。”
李伟民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居然错误地将血管瘤当成了丹毒,顿时老脸一红,不敢再言语。
中午的急诊照旧还是他们负责分诊,余秋在示教室里头来来回回地看,帮忙判断病情。
一直忙到中医科老师来示教室,大家才结束手上的工作,赶紧收拾好东西,往卫校方向走。
他们人刚走到急诊大门口,就碰上妇産科主任从家里头赶到门诊上班。
主任身边跟着位中年女性,脸上满是央求的神色:“郭主任,您就帮帮忙,给我开这个刀吧。”
郭主任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其实情况,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真的不是我要为难你,不给你开这个刀。而是你肚子里头的包块的确太大了,在县医院开刀的话,风险太高。我还是建议你去市里头甚至省里头看一看,这样才比较保险。”
陈敏认出了那个患者的身份,就是那个“前列腺”。她到妇産科上夜班时,还偷偷找过这个人,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是被郭主任喊去市里头看病了。
“郭主任,我求求您了,我真不能去市里头开刀。”中年女人愁眉苦脸,“市里头能开这个刀的大夫说是被安排去支援边疆了,什麽时候回来不知道。省里头的大夫参加医疗组去了,也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而且排队的病人已经能够排到明年去了。再说我要去城里头开刀,我家两个娃娃谁照应?我爱人两头跑也跑不赢啊。”
郭主任同情地看着她:“你要是早两个月过来还好,省里头诊疗组的专家来过。可是现在,这个事情实在是,我不瞒您说,我没有动手处理过这麽大的包块。”
中年女人急得快要哭了,作势就要给郭主任跪下。
郭主任猝不及防,没来得及伸出胳膊架住对方,直接承受了她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