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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束的时候,主刀大夫都说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这女人下了台又清醒了过来,大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她又开始作妖,来这套。
早点儿干嘛去了?搞破鞋的时候不挺自在的吗?居然还有脸让婆婆陪着来住院。
呸!就应该跟以前一样骑木马浸猪笼,臭破鞋。
余秋杀鸡抹脖子,一个尽量朝李伟民瞪眼。
怎麽说话呢?这孩子!
她们妇産科的人嘴巴再牢,也拦不住病人转去外科,所有的病情都清清楚楚写在病历上呢,瞒得住才怪。
李伟民才委屈呢,她能做,他还不能说喽。这种人就该多刺刺,不知廉耻,破坏军婚应该去蹲大牢。
余秋赶紧拽住李伟民,吹胡子瞪眼:“你闭嘴,有你什麽事儿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掺和个什麽劲?”
年轻人,当大夫就好好当你的大夫,别搞得自己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人家两口子合在一起怼死你。
李伟民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上的青筋都鼓鼓直跳:“我这是在维护正义。臭破鞋就该劈判!”
病房里头传来响声,余秋赶紧示意李伟民闭嘴,别再多话。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说不定你嫌臭豆腐有味儿,人家就喜欢这个。
这里头的两个病号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再闹一通自杀,他们今晚夜班就别想再合眼睛了。
屋子里头,程芬声音轻的跟蚊子哼似的:“我等你好了,再捅我一刀。上一刀没捅死,下一刀你可千万得用点力气。”
李伟民气得差点儿擡脚就要踹病房门。
狗日的,捅什麽下一刀啊,立刻出院回家等死去。祖国医疗资源这麽紧张,广大贫下中农还缺医少药呢,不能浪费在猪狗不如的东西身上。
谁知道病房里头立刻传来嚎啕的声音,那位人民解放军孙斌同志居然哭了,还从床上直起身子去够程芬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病房门上头安了个窗户,李伟民正好透过玻璃窗看那男人的哭相。
他刚要开始破口大骂,什麽熊样?结果就看到孙斌干打雷不下雨,嚎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
李伟民顿时就震惊了,还有人这样哭啊。
余秋也在边上满脸大写的囧。
感觉好像亲临小鲜肉哭戏现场,明明是悲情戏,对方也努力地嚎得跟杀猪似的,却愣是能让人看出喜剧片的效果。
她叹了口气,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同情心:“有机磷中毒用了阿托品,阿托品化了,眼干口干,没眼泪给他淌。”
行了,嚎就嚎两声吧,总比再动刀子强。
多大点儿事情啊,成年男女的出轨率高得出乎大衆的想象。为了这点儿事情动刀动枪的,完全不值得。
程芬也哭了,只可惜侯向群不许她用力哭,短短几天时间里头两次开刀,口子崩了的话,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鸳鸯哭成团,医生退出来,给小两口单独说话的机会。
李伟民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道:“这,这算什麽呀?这男的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还人民解放军呢,最可爱的人,他到底还有没有老爷儿们的血性啊?居然就这麽轻轻放过了。
“到底谁放过谁呀?”余秋想翻白眼,“别忘了到底是谁捅的那一刀。”
真算起罪责来,女的撑死了破坏军婚罪,男方那可是利刃重伤,谋杀未遂。
也不知道是现在警察还没有正式上岗还是这件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反正没有任何人找过余秋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这件事情对外头的定性就是病人术后体虚,一不小心摔倒在水果刀上,结果受了重伤。
余秋听了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破解释只觉得囧囧有神,谁家的刀子长在地上,而且还是刀尖向上的那种,刚好方便人塞上去捅个对穿。
不过人家愿意一床大被压下,从此太平,她也不好多这个嘴。这可不是什麽法治社会。她没记错的话,1979年国内才有刑法。
李伟民张了张嘴巴:“可明明是那女的先……”
余秋看了眼义愤填膺的年轻人,正色道:“你衣服上破了几个洞,你是直接丢掉换一件新的还是缝缝补补继续穿?”
“那当然不能丢,哪来的资本主义做派?”李伟民瞪眼,“好好的衣服破几个洞就丢啊!缝缝补补还能穿。”
余秋微笑,轻轻叹了口气:“两口子过日子也差不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家要不要继续生活下去,是人家自己的事。想要十全十美,基本上不可能。”
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拥有一眼万年至死方休的爱情,然而生活往往一地鸡毛,想要凑合着搭伙把过下去,必须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