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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有200多天出太阳!”陈敏长吁短叹,“这能省多少柴火呀?真希望全县都用起来。到时候省下来的煤炭就能支援国家工业建设。”
余秋眼皮子跳了跳,十分怀疑何东胜的招是埋在这儿的。他该不会想卖太阳竈吧?
应该不可以,现在不让搞商业呀。老百姓连买两把豇豆都必须得去国营菜场。
两人行到急诊门口时,周医生就招呼人赶紧去示教室。衆人进房间一看,顿时惊呆了。两个大箱子里头放了一堆洗好晒干折叠整齐的白大褂。
周大夫也不看尺寸,逮着一个人头就发一件。
轮到侯向群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对方的脑门子:“狗日的,你再张口闭口的狗日的,不许穿这身白大褂。”
屋子里头的人都笑了起来。
周大夫端正了颜色,满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们:“穿上这件衣服,脑袋瓜子里头就要有意识,你们是大夫,可不能瞎胡闹。”
余秋扣扣子的手停了一下,她突然间想起在省人医工作时,大家常常说笑的话。
嗯,知道了,万一要跟别人打架,先脱了白大褂。
穿上白大褂到底不一样,余秋跟陈敏刚出示教室的门,就叫护士抓了壮丁:“快点快点,把她推去妇産科,要生了。”
俩姑娘都没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稀里糊涂地直接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连推带拖把人往産科送。
一路跑,陈敏还一路喊:“你预産期是哪天啊?”
“啥子预産期啊?”大肚子的丈夫也满头大汗,只会跟着吼,“我老婆要生了。”
得,别问了,问了也白问,估计现在的人除非是有固定单位,否则好像基本上都没多少産检意识。
两人连奔带跑,刚把人拖上妇産科病区放进産房里头,都没来得及上接生床,孩子的头就冒出来了。
助産士急得大喊:“别用劲别用劲。”
结果那小孩跟受了鼓励似的,一听喊声更来劲,迫不及待地就跑出来了。
陈敏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接生啊?”
助産士也满脸囧,赶紧开始善后工作。又是给生下来的小家伙断脐,又是免出胎盘,又是检查産妇的宫颈跟会荫。
结果一切顺利地不像话,胎盘娩出顺利,宫颈毫无裂伤,就连会荫都只蹭破了点儿皮,直接拿棉球压了压就止住了血,缝都不用缝。
进産房后15分钟,整个分娩工程就结束了。
余秋忍不住叹气,要是个个都生得这麽顺利的话,産科简直可以天天挂着鞭炮在外头放,笑都要笑死了。
陈敏没有得到完整的接生实践机会,只能怀着颗惆怅的心往産房门外走。
两人还没有出病区呢,就有个中年女人指着她俩道:“对对对,昨儿就是她俩给开刀的。小芬的情况,大夫肯定最熟悉。”
余秋跟陈敏下意识地擡起头,在看清那位程芬丈夫身上穿着的绿军装时,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这军装可不是大家平常当时髦穿在身上的那种,而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制服。
难怪两年不着家呢,原来是当兵的。
兵哥哥倒是挺和气,满脸恳切地盯着两个小大夫:“医生,麻烦你们给说说,我爱人到底是什麽情况啊?”
陈敏还没说话,后腰被余秋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她差点儿直接咬到自己的舌头。
小姑娘满脸委屈,这是干啥呢。
余秋看也不看她,只对着病人家属微笑:“你爱人肚子里头有根血管破了,出了好多的血。我们都怕她熬不过了,感谢伟大的领袖保佑,她终于撑了过来。”
来了娃娃兵(捉虫)
走出妇産科大门, 缓缓下了楼梯。一直到科里头的人再也看不到她们, 俩姑娘立刻拔腿夺路狂奔。
陈敏吓得花容失色, 拽着余秋的胳膊,一个劲儿直打哆嗦:“完蛋了, 我们这算不算欺骗人民解放军呢?糟糕,这下可怎麽办?”
“凉拌。”余秋咬咬牙。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这份上更加不能随便改口。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就是负责看病的, 才不要管人家的8点档狗血伦理剧呢。
陈敏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可是, 他是军人啊。”
余秋扶额,正因为是军人,所以她们更加要管牢自己的嘴巴。
这年头当兵属于免死金牌,能当上兵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要是这位军人知道自己的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话, 而且还是从医生嘴里头晓得的,不知道最后会怎麽收场呢。
最可怕的是, 这个年代的木仓支弹.药似乎管得并不严。因为武.斗疯狂的时候, 还有人直接拖着大炮到街上对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