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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江河必须得全国一盘棋,从上到下是畅通的,不能你拦我一道,我堵你一截。否则到时候只能两败俱伤。”
老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叹气一般:“我们还是诸侯列国呀,国与国之间有个协定。”
一个家庭里头的兄弟姐妹,都得为争抢资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省与省之间自然也避免不了。
何东胜在旁边补了一句:“这不稀奇,就是两个大队,或者是两个生産队之间为了灌溉的问题,每年都能打起来的。”
种庄稼那都是望天收,否则为什麽一场水灾,一场旱灾就能够直接将所有的心血毁之一旦?社员没办法拦几座大坝,但也会想办法守着进出水口,想法设法叫那水为自己所用。
他侧过头问林斌:“你说是不是呀?你下放的地方,应该也有这种情况。”
小林大夫正急的嗓子在冒烟。专家说的不可谓不好,也是在治标治本的解决问题,可是能不能先想办法解决燃眉之急?
说的那麽多,又是种树又是种草,又是疏通河道,又是要拆除那些大坝。可只有20天的时间啊,要是今年真发大水的话,20天的时间做这些,压根没有任何意义。刚栽下去的树都没能活呢,洪水一来估计就直接被沖走了。
他满脸茫然的样子,看的老人很是不满意。当着客人的面,老人就批评他了:“你瞧瞧,问水利问题的也是你,问了不好好听的还是你,真不像话。”
一般人要是被这麽批评,肯定得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小林大夫脸皮厚,常年挨批评惯了,属于典型的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毫无心理负担可言。
他直接一把抓住何东胜的胳膊,避开老人的锋芒,开始逃跑:“我带何东胜去看余秋吧。”
老人十分无奈,似乎对于林斌这种打不过就跑的做派很是头痛。
他直接挥挥手:“去吧去吧,反正晓得你们心思不在这儿。我们说我们的,不理他们。”
何东胜也跟着腼腆的笑,追在林斌后面出门去。
人刚走出小院子,林斌就忍无可忍地抱怨:“你跑过来做什麽?”
结果背着人,何队长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来彙报工作啊。”
林斌真是恨不得一拳捣出他两管鼻血来。
彙报个狗屁工作!
等着吧,看你屁颠屁颠跑过来。等见到了余秋,等着被骂到狗血淋头吧!
小林大夫怀揣着一颗亲视家暴现场的残暴心,拎着何东胜上医院,準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去。
然而余秋却没空施暴,他正忙着给医院的同事们进行防疫知识培训。
洪水来了,真正被大水沖走而死亡的人其实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是由于长期被困在洪水当中得不到有效救援,死于饑饿瘟疫以及脱水。
没错,在水灾当中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水。因为虽然周围白茫茫一片全是水,但就跟人跌落大海一样,这水是不能喝的。
喝了会怎样?简单点儿讲叫会闹肚子,确切点儿说是很容易染上传染疾病。什麽样类型的疾病最常见?肠道疾病。
余秋记得老护士长曾经提过,当时她那位老师眼睁睁看人拉肚子拉到脱水死亡。这样的病人不止一位,到后面,他们的主要工作甚至又变成了掩埋尸体。
没办法,没有药品。当时整个灾区与外界沟通的途径极为有限。各种救援物资除了空投以外,压根就没有其他运输途径。火车不要指望了,铁路都被沖垮了,据说当时刚好有辆火车行驶,直接叫洪水沖翻了,车里头一个人都没活下来,比遭遇大地震还可怕。
你说行船吗?船也是有限的呀。船的视野範围太有限了,况且它们的主要任务是赶紧将还泡在水里头的群衆转移到高处干燥的地方去。
在这种情况下,有限的药品哪里能够覆盖到这麽多病人呢?
从外头运东西进来太艰难,那他们自己要怎麽办?还是那句话,未雨绸缪。
“这世界上所有的预测手段都是有限的。与其指望预测到所有自然灾害发生,不如先尽可能做好防灾的準备。”
余秋站在黑板前,“比方说讲,碰上水灾的时候,我们如何为群衆提供安全的可饮用水。这需要我们……”
她的目光扫到示教室门口,看到何东胜的时候先是一惊,再瞧见林斌就火冒三丈。王八蛋,谁让这兔崽子把她家田螺小伙儿给带过来的。
她家田螺小伙儿在海南岛上好好的呢!
余秋咬牙切齿,强行压下心头火,按部就班地继续上课。
其实真发生洪灾了,医务人员能做的事情也就那几样。确保饮水、食品安全,预防疫病传播,还有就是积极储备能用的药品。既然还有20天的功夫,那就在高地先準备好取水口,到时候也好原地进行消毒,满足饮水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