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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家里头的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犹豫不决。
余秋倒也干脆:“你们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我先给他把相关的检查完善了,到时候你们再决定究竟要不要使用这种新方法治疗。我没办法保证什麽,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方案在眼下的情况下应该是最优化的。要是我有小孩是这种情况,我也会这麽给孩子治疗。但同样的作为母亲,我愿意承担相关治疗可能存在的所有风险。”
龚家人没有说什麽,孩子爷爷客客气气地将余秋跟何东胜送出了屋子,再三表示有劳他们费心了。
余秋笑着表示没什麽,直接牵着何东胜的胳膊走人,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意思。
何东胜苦笑:“我感觉他们家不怎麽相信你。”
余秋倒是无所谓:“那是自然的。求医嘛,病人求上门才叫求医。要是反过来医生登门的话,效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她这样的赤脚医生在受过正规教育的人看来,其实是很上不了台面的。也就是广大缺医少药的劳动人民,或者準确点儿讲就是贫下中农实在没办法,所以才将她当成最后的希望。
后来名气传出去了,口碑立起来了,其他人才会过来找她看病。看病的时候,这部分病人其实也存着挑剔的心思。不少人时刻做好準备挑刺,想要证明她就是个宣传出来的假医生而已。
新家坡自己就是搞改革开放才起来的,他们当然知道引进外资的重要性,也明白弄经济特区必须要引进外资。所以无论廖组长用什麽理由将他们带到大陆来,他都存了想要拉外资的嫌疑。
在这种情况下,人家不挑三拣四才怪。
何东胜侧过头问她:“那你打算怎麽办?”
余秋摊手:“不怎麽办。只有病人求大夫的,没有医生强迫病人接受治疗的。他又不是大规模中毒事件,这病也不会传染,我没有理由采取强制措施的。”
何东胜叹了口气,忽然间相当肯定地点头:“我看啊,他家很快会找上门来的。”
余秋双眼发光,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如此金光闪闪,可以轻而易举消除病人家属的偏见?哎呀,应该跟他们提一提自己在《柳叶刀》上发表文章的事的。
新家坡是英联邦国家,新家坡人是公认的香蕉人,也就是人们常讲的黄皮白心。据说,他们对于西方价值观更加认同。
就是不晓得龚家人到底知不知道《柳叶刀》。
大概是不知道的,非专业人士对这些应该不太了解。否则按照廖组长的个性,他肯定将这件事情吹上天了,可惜没有搔上人家的痒点。
何东胜哼哼唧唧,说话酸溜溜的:“哪里需要什麽《柳叶刀》啊。他家肯定会跟帼珉党搭上关系。在新家坡的台湾商人也不少呢。二小姐当然会对你推崇备至,还担心他家不相信你吗?”
开玩笑哦,怎麽可能?
余秋看他那副酸菜坛子的表情,忍不住笑着摸他的脸:“哎呀,有人是不是发酵了?瞧瞧这浓郁的乳酸味,可真好闻。”
说着她还伸手揽何东胜的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真好闻,一点儿也不臭,有种浓郁的气息。
可怜何队长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又没办法推开女友,只能由着对方为所欲为。
好在小秋大夫的无耻行径还是引起了义士的路见不平一声吼。
廖组长老远就喊:“行了哈,可以了,赶紧过来给你说正经事。”
余秋在心里头各种咒骂,姐姐都下班了,姐姐的私生活是最正经的事。除了医院急诊以外,谁打扰姐姐的私人时间,谁就应该被碎尸万段。
她恶狠狠地扭过头,没好气道:“干嘛?”
眼睛瞎了吗?这个时候打扰人,缺德冒烟了。
廖组长的表情活泼的不得了,两条眉毛上下乱飞,活像毛毛虫冬眠觉醒。他朝何东胜一个劲儿地挤眼睛,然后笑嘻嘻的:“当然是只有我们小秋大夫坐镇,才能做的事情吶。”
他要让余秋去当医疗官,在旁边监督行刑。
为什麽还要行刑,并且得医疗官在场呢?他们不是见贤而思齐焉,跑去新家坡学习禁毒的措施了嘛。人家新家坡专门立了法管这一块。人家不仅管毒贩子,也管西毒的大咽鬼。这大咽鬼不给点厉害瞧瞧,后面还得再犯。
那要怎麽给厉害呢?除了关押戒读之外,人家还有个鞭刑,直接上鞭子抽。
据说这惩罚的震慑效果特别好,很多人宁可多坐几年牢都不愿意挨鞭子。因为不仅是身体痛,而且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