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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余秋带人走,结果开的还是二小姐的车。二小姐果然豪气,大卡车军用吉普一应俱全。
本来这麽多人也装不下的,可是余秋发话小孩子得留下,只能大人跟着走,倒是一辆卡车一辆吉普就把这麽多哭哭啼啼的女主人跟姨太太们一块儿拖上了路。
车子越走越偏,衆人心里头打着鼓,不晓得公産党要带他们去哪儿。
二小姐在后视镜里头沖后座的人做了个茫然的手势,她也搞不清楚余秋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麽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公産党的这个赤脚医生有趣,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余秋老神在在,居然闭着眼睛直接在车上打盹,一分钟休息的时间都不肯浪费。
司机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何东胜才发话:“就停在这边吧。”
衆人跟着公産党的干部下了车,仔细看周围的建筑,只瞧见一个院子门口挂着个牌子,旁边倒是有路灯,照清了上面的字——殡仪馆。
这还不如黑灯瞎火呢!看清楚字的年轻姨太太立刻发出一声尖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捶地大哭:“我说我不过来给政府添麻烦的,全是太太,太太硬逼着我过来。我要是赶不来,太太就要赶我们母子走。我们孤儿寡母的,没家在外头可怎麽活呀?”
她一哭,其他人也跟着哭。当家主母们还好,好歹也是经历过阵仗的人。年纪轻轻的姨太太们就不行了,一个个哭着喊着坚决要走。她们不呆着,她们坚决不给政府找麻烦。
就年纪大,不晓得是犯罪嫌疑人的妻子还是母亲的人大声呵斥,表示要将这群狐貍精赶出家门。今天晚上就撵出去,哪个国家政府也没给他们发结婚证,不过是姘头而已。
原本哭着要离开的姨太太们又开始一口一个老爷,活像是几十年前的旧电影一般,看的旁边的民兵们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这些男的是该有多想不开,为什麽要讨这麽多姨太太呢?不觉得烦吗?
余秋跟何东胜都默不作声,由着他们又吵又闹。二小姐手里头把玩着雪茄咽,也不插话。
他们吵得越兇越好,不吵的话,全都拧成一股绳子,也挺叫人头疼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迅速分化各个击破。
一群人吵闹了半天,最后还是顾太太惨白着脸发话:“解放军同志,你们这是什麽意思?”
把他们拉到火葬场来,是要直接了结了他们吗?还让孩子都留下来,难不成是搞斯巴达那一套?孩子以后就被公産党养了当大兵?
余秋看她惊疑不定的脸,面无表情道:“公産党不滥杀无辜,也从来不搞连坐这一套。但你们来是为了送一对可怜的母子走。放心,不是你们的家人。要是真枪毙了他们,也会是先发通知的,我们不搞秘密处决这一套。”
可惜她的话并没有让这群人的脸色好看一点儿。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擡脚往前走。
二小姐将雪茄咽又塞回去,二话不说,擡脚跨了大门。
她这个表态,逼得后面的人不敢再有其他意见。公産党他们是不敢打商量了,要是二小姐在跟他们彻底翻了脸,那他们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殡仪馆里头只有值班的人。那看门的老头儿看见何东胜掏出的证件,立刻点头放行。
法医满脸疲惫地走出来,身后带着几个实习生。瞧见余秋,她就点点头:“人已经解剖完毕了,我们给做了修容,正想问你什麽时候火化呢。”
眼下条件有限,天热的要命,殡仪馆的冷藏室就那麽点儿地方。尸体解剖完了不处理的话,很快就会腐烂。
余秋朝她鞠了个躬:“谢谢你,我带他们去看看。”
一群人都变了脸色,完全不想看解剖过的尸体。妈呀,好端端的,为什麽让他们看死人?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他们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二小姐,指望着这人能开口帮他们讲句话。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胆大包天,竟毫不犹豫地擡脚就往里头走。
这下惨了,前来替家里人求情的祖母姨太太以及儿孙们既不敢进入解剖室,也不敢就这样掉头就走,不少人直接哭了起来。
余秋这会儿却冷酷无情:“怎麽?这这也不敢看吗?你们为什麽不敢看可怜人呢?我现在告诉你们,这对母子是什麽人。你们都觉得抽大咽这事儿无伤大雅,不过是个小消遣,没什麽大不了对不对?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被毒榀害死的人。”
她擡脚往前头走。
后面的人叫一群民兵虎视眈眈围着,只能被迫跟着进去。还有人一路都闭着眼睛,结果你踩上了我的脚,我绊到了你的腿,一片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