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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只得摊手,得,她就说她不能跟老廖靠得太近,否则会严重影响她的社会形象。
廖组长鼻孔里头出气,直接哼了一声,带着何东胜走人。
余秋也不含糊,顺带着捎上了因为跟二小姐分开而如释重负的苏家恒。
走了,年轻人,赶紧赶火车去。
他由徐同志转交的申请已经获得了批準。经过援助柬埔寨的中方工程人员居中传话斡旋,所有的华侨干部都已经撤离,全部前往海城参与灾后重建。
听说虹色高棉方面还因此松了口气。因为他们担心中国人会同越南人一样,试图掌控这片土地。共同敌人的消失影响着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为了自由与民族独立而战的人,谁都不想沦为别人的傀儡。
也许不管有没有虹色高棉的极端政策,越南都会入侵柬埔寨。因为他们原本的理想就是要建立起印支联邦,况且两国还有领土纠纷。
想要实现和平,真的没有那麽简单啊。而满目疮痍的国家,伤痕累累的国民,最需要的不是持续的斗争,而是休养生息,尽快恢複平稳安定的生活。
余秋领着苏嘉恒下火车。铁轨还在修複,他们只能在县城前头的一个临时小站下车来,然后从这里坐公交车往县城去。
因为是临时调度的车子,每天只有几班,他们得在原地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然而这种等待对于苏嘉恒而言,根本不是事。他到过中国,他在南方地区接受过游击战训练,但北地,他还是头回来。
从踏上东北土地起,他就激动得浑身直打哆嗦。
他发誓,绝对不是冻的,虽然这儿的确冷得够呛。明明已经过了正月,听说大部分地方都入春了,但这儿的气温对于从小在热带地区长大的苏嘉恒而已仍然够呛。他裹着大皮袄子都觉得为什麽天气能够这麽冷。
然而正是这寒冷的天气让他激动。因为他看见男女老少正在热火朝天地劳动。天寒地冻,这些人手里头扛着钉耙锄头还有他不认识的农具,埋头在农田里头忙碌。
他们清理地震冒水喷砂淤积的农田,好尽快清理好土地,种下庄稼,确保这一年的丰收。
不远处,是一架架矮小的窝棚,那是防震棚。在房子重新建好之前,所有人都是在这样的简易防震棚中生活安住。
虽然省城跟鞍山的同志们都非常热情,留着他们过了热热闹闹的年,而且从来没有开口赶人走的意思。但是,他们灾区人民也要尽快投入生産建设。
这都过了正月,该地震的早就地震完了,就连天气都回暖了。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赖着不走,他们积极要求回家乡开始灾后重建。
虽然眼下地震的痕迹还是那麽明显,但人人脸上都浮现着快活的笑容。因为劳动,他们的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精神极了。
苏嘉恒无比热爱这样的精神。这是在格命者在建设者脸上才能够看到的精神。
他知道马来西亚要比柬埔寨生活条件好很多。可是在柬埔寨的解放区,他却看到了以前自己生活的地方从来没有过的乐观与精神。
格命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麽?就是这样的笑脸。
苏嘉恒激动的不得了,他立刻就想脱下身上的大袄子,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劳动中去。劳动创造了人民,劳动让人民实现了价值,劳动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余秋赶紧拉住人:“你不要见异思迁,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临时车站的工作人员接到了电话,通知所有人往前头走。为了不跟积极恢複生産建设的拖拉机运输队抢路,公交车在前头150米的地方停靠。麻烦各位旅客同志前往那里坐车。
有人发出小声的抱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150米听上去不远,可是拎着箱子走也是要人命的。
苏嘉恒二话不说,立刻要上前帮忙。他来替旅客拎,坚决不能耽误了灾后重建生産。至于他自己的两个大箱子,就请余秋在原地看着吧,他一会儿过来重新拎。
苏嘉恒的国语带着闽南腔,旅客很快就辨认出来,下意识地问:“你是苔弯人?”
这个洋气的衣服跟大陆不太搭,而且最近来海城的苔弯人不少,面前的年轻人瞧着就像。
苏嘉恒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怎麽可能是苔弯人?他是格命者,绝对不是国民党反动派。他义正言辞地强调:“我是马来西亚华人,我不来自苔弯,我来自柬埔寨。”
结果那旅客立刻夺回自己的箱子,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苏嘉恒帮忙拎了。
他要脸呢,不想叫华侨留下坏印象。
这回地震,华侨可是捐了不少东西给灾区人民。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到关键时候,就能体现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