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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她加担子,多做点儿事情。现在你们夫妻要避嫌,我也不拦着,只能委屈她在后方,搞好全国的妇女事业了。
他们那个计划生育领导小组,想把优生优育、妇幼卫生保健事业还有早教工作一块儿结合起来搞。我看可以,不让人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生下去,那得帮人把娃娃生好了养好了。这个担子你家大姐挑起来吧。她做事细致认真,全叫你压着光了。”
屋里头响起了笑声,王老先生微微皱眉,却还是坚持己见:“那还是在妇联,用妇联的身份做这个工作。”
老人家叹了口气,像是颇为无奈:“随你们吧,我也不管是什麽位置了。把事情做好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人心惶惶,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住人心。”
旁边的秘书们拼命地记下他们的谈话内容。从这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头传出去的命令将会影响到这偌大的国家甚至决定了国家走向。
这个午后稀疏平常,除了太阳分外灿烂些,古老的京中没有什麽跟平常不一样。
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落在老人沧桑又疲惫的脸上。他再一次强调:“我们要团结,团结一致做好事情。”
正治局成员当中有人发话:“那合资企业要怎麽搞?是不是多引进些外资?具体要引进哪些项目呢?”
老人睁开了眼睛,挥挥手:“不着急,这个事情要稳扎稳打。我晓得你们在想什麽,希望我们国家的人民能够尽快达到新加坡这些地方的生活水平,这样子我们老百姓也不至于冒死往外头跑了。
逃岗,我清楚。人家嫌弃我们日子苦还成天斗来斗去,不好好搞生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跑就让他们跑吧。”
老人自嘲地笑了笑,过了半晌才叹气,“没有灵丹妙药的,我们的情况跟其他任何国家都不一样,不能照搬人家的模式。以前苏联不行,现在这些亚洲地方也不行。
他们地方小,而且都靠着海,可以完全依靠海上交通运输来走出口的路子。
我们有960万平方公里,8亿多人口,56个民族,我们有高山,有沙漠,有广袤的内陆地区,我们的情况要比他们複杂的多。有针对性的学习可以,照搬绝对不行,会出大乱子的。”
他像是愈发疲惫,又强调了一句,“不要出乱子了,再乱的话,人家就会趁火打劫了。搞,合资企业要搞,慢慢来,一口是吃不成一个胖子。”
云老开口提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苔弯的投资可以多一点松一点。当初他们撤退去苔弯的时候,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人。这是一个契机,乡土乡情,可以让他们回自己的老家搞几个厂子。一来可以加强双方的交流,二来也是先试试水。”
老人没有表达意见,反而开口问邓公:“你怎麽看?”
邓公点头:“我同意云老的看法。不过我还有个想法,既然允许外来的私人投资,那我们自己可不可以搞?”
林斌快要疯了,他觉得邓公不仅仅是胆大包天胆大妄为,而是天底下都是一个胆字。
私人也要跟公家搞合资吗?那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呀?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邓公却没有畏缩的意思,反而继续讲了下去:“现在民间有些小型的合资。有些地方回城知青比较多,地方正府安置压力也大。想办街道工厂,正府资金不够。有些知青就自己凑起钱来,搞小小的合作社,也是解决工作的一条出路。这些人既是工人也是自己的老板,合作社産生的经济效益由他们自负盈亏。”
老人家笑着叹了口气:“我就说下乡接受过锻炼不一样吧,我们的人民都跑在前头了。”
屋子里头终于有声音忍不住:“这是资本主义萌芽在擡头啊。”
老人没有睁开眼睛,却反问:“你给他们提供工作吗?提供不了,你让他们怎麽办。再下乡去?恐怕贫下中农忙着搞生産搞工副业,也不愿意再收他们了。”
那发话的声音满脸焦急,却不敢再开口,生怕挨批评,成了不顾老百姓死活的反面典型。
老人叹了口气,开始自责:“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所以才这个样子的。人家要生産自救嘛。”
王老先生安慰老人:“这也是正策引导的结果,他们搞的算是全民所有制,挨不上资本主义的边,也是工副业的一种形式。”
老人睁开了眼睛:“不是一般的工副业啊。这个,先放放,看看它们自己生长的情况。不鼓励也不打压,看它们自己长成个什麽样子。多注意这方面的事,不要随便扣资本主义的帽子。我看有些地方不是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是在割老百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