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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産圣手(1542)



李先生却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其实我是京中人,我还有姐姐在京中。”

接机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催促,车子要将他们统一送离机场。

李先生刚要同余秋跟何东胜挥手道别的时候,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直接询问工作人员:“我跟他们一样说不行吗?我们要交流,主席跟总理都说了,我们要加强交流。”

二小姐过来招呼余秋:“你跟我们一块坐车。”

余秋赶紧同李先生道别:“我还有事情要做。”

李先生不肯死心:“那我跟你们一辆车不行吗?”

二小姐保持微笑:“抱歉,车上没有多余的位子了。”

她又是示意何东胜,“你坐其他车子吧。”

余秋几乎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何东胜保持微笑,招呼余秋:“上车就好好的睡会儿,你在飞机上都没怎麽休息。”

说着他还揉了揉她的脑袋,帮她整理好小辫子。

余秋感觉鸡皮疙瘩要落一地了。

李先生颇为失落,似乎又不愿意跟桨家人有什麽瓜葛,直接扭过头喊何东胜:“那我跟你一辆车吧。”

可惜他这个小小的心愿也没有得到满足。工作人员直接拒绝了:“你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倒霉的李先生就只能孤零零的被丢在原地,还是先前为他做保的两位同乡看到他人,招呼他赶紧过去。

快点上车吧,等到了目的地,就能看到家里人了。听说中公方面已经帮他们把家人都接过来了,大家先见面,后面再安排车子送他们回家看。

余秋上了车才发现工作人员并没有讲虚词。何东胜所上的那辆车在大街上拐了个弯,就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二小姐也注意到了车子的去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句:“何先生该不会是接受审查去了吧?”

跟始终待在医院以及官邸里头的余秋不同,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头,何东胜相当做了次苔弯的深度游,几乎跑遍了整个苔弯。

要说通敌的话,他的嫌疑可大的很。

余秋倒是老实:“应该是去彙报工作了。他的任务就是好好考察。”

就是不知道这一去,自己又要到什麽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唉,说起来他们在外头共同呆了一个多月,实际上还是两地分居。跑了一趟苔弯,他俩居然都没有出去压过一次马路帼,说起来好崇高哦。全是被生活给逼的呀。

二小姐看她惆怅的表情,倒是念了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余秋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居然直接回应道:“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老夫人被她的话逗笑了,还叹了口气:“年少情浓,总是难免。”

车子刚行驶到宾馆门口,余秋就看见外头黑压压的人头。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跑错了地方,什麽时候京中也有这麽多媒体了。

再看外头的人,谁也没扛着照相机,看样子不是新闻工作者。

大家翘首以待,个个脖子都昂的高高的,踮着脚尖,拼命地看停下来的一辆辆轿车。

还有人嘴里头大声念叨着诸如“福生”“二宝”之类的乳名。

工作人员过来开车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报纸上说了会有去苔弯的人回来探亲的消息,也附了名单。但是好多不在名单上的人,家里头还是想来碰碰运气。”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骨肉分离。多少年没有消息生死不知的人,现在终于有了点儿希望,留在大陆的亲属又怎麽能放过这哪怕是一线的机会。

所以有能力过来的人都来了。京中的腊月天寒地冻,等候在宾馆外头的人却谁也不肯撤离。哪怕见不到他们的亲属,问一问,说不定过来的人跟他们的亲人在一处当兵或者做事呢?哪怕是晓得一点儿消息也是好的呀。

李先生也从车上下来了,看到这麽多人的时候,他同样在人群中搜索,嘴里头喊着:“大姐,大姐,你在吗?”

“小弟,小弟是你吗?”前头跑出个剪着短发的妇女,拼命地朝下车的客人们喊。

姐弟俩四目相对的时候,李先生丢下了他那轻飘飘的行李,直接沖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姐姐。一别1/4个世纪,他们都人到中年,面容沧桑了,行动迟缓了,身形与旧日也不相同。然而连着的血脉让他们轻易认出了对方,姐弟俩抱在一起,全都失声痛哭,嘴里头反複呢喃着的问话就是:“好吗?都好吗?”

余秋蓦地鼻子发酸,下意识地侧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可是目光落下的地方,却是之前给这位李先生做保票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抱着被孙辈用轮椅推过来的老太太嚎啕大哭,嘴里头一个劲儿地喊:“阿妈,孩儿不孝啊,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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