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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走进监护室,轻声提出要求:“能让我看看病历吗?”
一定有什麽东西被忽略了,所有的疾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只不过它们极为擅长僞装,叫人捉摸不透。
余秋现在也没有思路,从综合知识角度上来讲,她完全不如在场的医生们。术业有专攻,不是一句虚话,医生的水平常常是随着见过病病例的增多而提高的。
她一个2019年的産科博士所了解的神经学科知识除了课堂上学习的内容之外,也就是那少的可怜的实习轮转期间看到的病历。非要再硬凑的话,既往看各种医学八卦留下的那点儿关于奇葩病历的印象也勉强凑合。
不过假如在场的医生们已经排除了常见病多发病的话,那她可能就能派上点儿用场了。因为她知道的稀奇古怪的病例更多呀。这就是医学发展积累的结果。
正在讨论病人情况的医生们全都惊诧莫名,他们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麽闯进来的。这不是普通的病房,这是重症监护室,无关人等怎麽可以随随便便进入。
陈老在旁边做介绍:“这位小秋大夫在大陆很有名,处理过衆多疑难杂症。我特地请她过来,想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
叫诸位大夫簇拥在中间的中年医生皱起了眉头,态度坚定:“陈老,看病是我们的事。请您不要随意干扰医院的正常秩序。”
陈老立刻解释:“您误会了,马教授,小秋大夫他们过来本来就是要与医院进行正常的学术交流。我今天一早请她过来,就是因为病人情况紧急,父母实在可怜。”
马教授不为所动:“假如想要进行医学交流的话,请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申请。很抱歉,事关病人隐私,我不能随便将病人的情况透露给诊疗组以外的人员。”
他朝余秋微微点头,“我听说你们是来进行计划生育交流的,妇産科在隔壁的楼。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找一位护士帮忙带路。”
陈老拉下了脸,他大约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如此当场不给面子。对方这般态度,简直就是在大陆客人面前直接跟他撕破脸。
余秋赶紧点头:“我们会尽快走完流程的,我希望有机会向诸位老师讨教。”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过头,直接往外面去。
陈老面色铁青,喊着她的名字,直接留下人:“你不要走,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说着他嘴里头还嘀咕了一句,“真是洋大夫架子大,说的写的都是英文,连中国书都少看,还怎麽给中国人看病啊?这就是全盘西化的恶果。书越读越死,压根就没把病人放在心里。”
余秋囧囧有神,实在没办法接这话。陈老致力于中医研究,虽然有没有研究出什麽成果她不清楚,但他现在的架势,显然是要看不上西医了。
可惜的是,余秋没办法跟他同仇敌忾。她本身是接受了标準的西医培养模式成长起来的呀。
就像林教授说的一样,作为美国人培养出来的大夫,她不可能毫无原则地说美国人的坏话。
陈老下了决心,直接吩咐余秋:“你等着,我来处理这件事,我保证你今天肯定能够进去看病人。”
说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从那潇洒的姿态,人们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年逾古稀。
余秋尴尬莫名,她只好沖监护室内大夫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奇怪马教授他们的态度。这就相当于一位行政官员莫名其妙拉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郎中,直闯医院ICU,勒令一群医学大佬听江湖郎中的指令。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外行指挥内行?这就是典型的乱弹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完全草菅人命。此种行为,比起找巫婆神汉到医院里头跳大神也差不了多少了。
得,没办法接触病历,也不好跟人家诊疗组进行讨论,更不可能对病人进行全面体格检查。
半点儿思绪都没有的余秋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详细询问病史。
最清楚自己情况的人现在陷入了深昏迷,什麽信息都提供不了,那她就只能从患者家属身上入手。好在病人的父母人就在病房外头。
余秋直接上前,硬着头皮打招呼:“张先生,张太太,你们好,我是来自大陆的医生,冒昧地打扰你们了。昨天晚上的宴会我也参加了,令千金的遭遇让我十分心忧。我想问问她平常的身体情况,看能不能帮上点儿忙。请你们不要误会,倘若你们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祝她能够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