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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半晌没有说话,候了许久,总算是开口表达了肯定:“都辛苦,大夫护士也辛苦。”
陪同在旁的医务人员们简直浑身都打起了哆嗦,能够从老人口中得到这样一句评价,不少人都激动得落下泪来。
好在儿保科近在眼前,里头一群因为打了预防针开始嚎啕的小崽子们缓解了这种激动的氛围,反而增加了一种滑稽有趣的意味。
最有意思的是一些已经好几个月大的孩子,他们本来打完针之后还是蒙的,并没有想哭的意思,结果小脑袋左右看看,发现周围的娃儿们都在哭。
顿时,他们就感受到了被孤立的风险,立刻小嘴巴一撇,眉毛一皱,扯着嗓子开始嚎啕。
有的比较真情实感,金豆子很快就掉了下来。
有的则有些勉强,扯了半天嗓子,还是干打雷不下雨。
小家伙们个个都是行走的表情包,完全没有要注意形象的意识,一张张小脸夸张的,看的衆人真是要笑痛了肚子。
老人瞧着小宝宝,突然间冒了一句:“看样子,小孩子也是会装样的。”
旁边的余秋不假思索:“那当然,人都有从衆心理,人都会选择自己认为安全的方式生存下去。枪打出头鸟嘛,法不责衆,少数派总容易被盯上。要是少数派不想表现的太突兀,他们就会争取把大部分人变成自己的同盟或者假装他们是自己的同盟。”
她指着好几个,一开始打完针并没有要哭意思的小娃娃笑,“其实他们是不想哭的。”
所以所谓的人民意志是多麽虚无缥缈,很多时候,表面上看到的东西并不代表实际情况。人民有自己的判断力,但同时人类本身就具有随波逐流的惰性又或者讲,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坚持自己独立思考判断能力的重要性。
他们未必支持殴打某个人,只不过板子没有打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痛,顺带着看场热闹似乎很不错,还能调剂调剂单调乏味的生活。
况且站出来反对似乎还挺危险的,那麽何必要替旁人出这个头呢?站在旁边瞧热闹就挺好。
余秋没有等到老人的回应,前头就传来一阵惊呼:“主席!”
宝英夫妻俩一早就接到通知,让他们做好準备,主席会来杨树湾呢,主席很可能会亲自过来瞧瞧他们家的欢欢跟庆庆。
因为这个,宝英的丈夫不时就伸出脑袋朝窗户外头张望,不曾想他还没在窗户外头见到人,人就已经先出现在了门口。
他这一声吼,整个儿保科的人全都震惊了。原本正忙着哄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会儿齐齐将目光投向门口。
然后全世界都疯了,能想象死忠粉的见面会现场吗?眼前的场景比那时还要加强100倍。不少人激动得直接哭出了声,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涌,试图能够靠老人更近一些。
旁边的安保人员不得不列成了墙,用自己的身体阻拦情绪过于激动的群衆。
老人沖他们挥挥手,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激动不已的大人们立刻浑身颤抖,全都乖乖的站着,準备聆听主席的指示。
只哭得热火朝天的小孩子们感受不到老人的权威,还在扯着嗓子嚎嚎,当爹妈的想要阻止小孩,却被老人阻止了。
“该哭还是要哭的,总不能大人不想哭,就逼着小孩也跟着不哭吧。我来了大家也该做什麽就做什麽,我看就小娃娃们表现的最好,他们该吃奶吃奶,该扯扯嗓子哭扯嗓子乎,哎哟,对,该尿一泡也不能含糊 ”
周围响起了笑声,那个抱着尿湿了的孩子的妇女脸红红的,不知所措地呆在了原处。
还是听到消息从卫生院赶过来的林教授见到了情况,索性现场教学,怎麽给小娃洗屁股,做好护理后再包上尿片。
可是旁人哪里能有林教授的淡定呢。就连孩子的母亲都是两个眼睛直勾勾,嘴唇上下嗫嚅,整个人都抖得跟筛糠一样,魂都不在身上了,还谈什麽学习护理知识呀?
宝英夫妻俩更是跟在梦里头一样。他们瞧见老人的时候,直接傻掉了。无论周围人是什麽声音,什麽反应,他们都感受不到。他们只能呆在当场,脸上挂着恍惚茫然的笑,眼睛一刻不停的贪婪地看着老人。就连老人开口询问孩子起大名了没有,他们都反应不过来,就这麽傻乎乎地呆着。
还是旁边的工作人员解围:“他们这儿好像上学了才起大名。”
没想到宝英两口子先自己拒绝了工作人员的解围。
“有!”当爹的人立刻强调,“我们起了大名的,刚好他们是世字辈分,我们就起名字叫世珍世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