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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斌有不同的意见,他翻出了夏衍的《包身工》,认真地跟老人强调:“假如不是工头的克扣,其实工厂给他们的工资要比他们在乡下种地挣的钱更多。”
老人不耐烦:“那是因为农民最多只能拿到两三成粮食,其他种出来的都被地主盘剥走了。”
林斌却还在掰手指头,坚定地摇头:“不对,就是全部都归农民的话,粮食卖的钱也还是比不上做工挣的钱。照我说,这就是一个农村与城市争取人口的过程。真正值钱的是人,人在这个时候不是负担,而是财富。”
他又美滋滋地跟老人举起例子来,“你看杨树湾跟他们省里头就争人,现在那个廖副书记一下乡,胡杨都恨不得直接放狗在村口拦着,生怕他又把人给带走了。这就说明人才难得,人才是最大的宝贝呢。”
老人睁开了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斌:“所以我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啊。不能当奴才,不能伺候人,得让他们堂堂正正的做主人。不能搞资本主义的那一套,那个不行。土地都被地主占光了,农民全都跑到城里头,不是伺候人还能做什麽?”
林斌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老人究竟是个什麽意思。现在哪儿来的地主呀?为什麽要担心这个?
老人却又合上了眼睛,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女工作人员满脸为难地进屋,小声跟老人念叨了一句:“江同志想见您,她说有重要的工作要彙报。”
老人不耐烦:“跟我彙报什麽?同□□讲。”
女工作人员的表情更加为难了,她压低声音道:“她说是康老的事,说康老拿了很多文物,是第二个林飚。”
当初林飚的夫人动不动就打着借阅的旗号,从故宫里头拿名家的画挂在家里头自己欣赏。其实就她那水平,能欣赏个什麽?不过是显示她的权力而已。
老人笑了起来,语气中难以掩饰嘲讽:“她这是觉得听错了康老的话,想要打击报複了?人都要死了,她还要折腾。康老已经把东西都封存好了,一死就上交国家。她自己拿的东西也不少,怎麽不赶紧盘盘账?顾头不顾腚,光想着咬人,也不想想真查下去,自己能不能脱身。”
老人闭着眼睛,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女工作人员只能朝林斌使了个颜色,赶紧又退出去传话。
隔了不到五分钟,她再度返回,这下子表情更加为难:“江同志说她现在钱不够花,也想申请领点儿稿费。”
老人睁开了眼睛,手一下下地敲着藤椅:“我看她是瞧着我要死了,赶紧过来分家産吧。可惜呀,她嫁错人喽,没嫁个大富豪,没的家産给她分。”
林斌跟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赶紧劝老人:“没有的事,您现在好着呢。”
“好什麽呀?我知道我讨人嫌。最好我死了,她来当这个主席。她要能挑得起担子,我马上闭眼睛都没关系。”
老人冷笑,“可惜她能做什麽呀?到今天又做出来了什麽?真是不怕闹笑话。”
他伸手拍着藤椅,“没有,就说我说的没有。要是她觉得钱不够花,就少在外头折腾。全国那麽多老百姓一年收入都不到100块钱,人家能活,为什麽她不能活?不需要她做事,她不碍事就行。就说我讲的,让她好好养病,什麽时候养清爽了,什麽时候再说。”
屋子里头的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林斌瞧见□□的同志在门口一个劲儿朝自己使眼色,仿佛十万火急的模样。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老人,有工作来了。
老人发了通脾气,脸色仍然难看,却还是点点头,示意人进来。
那人小心翼翼的,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想回家种地,种地就好。”
老人睁开了眼睛,半晌才叹了口气:“当初我说三七开,他说要五五开,那就五五开吧。他想回乡就回乡,工资还是发,这把年纪又开过刀,还以为是年轻小伙子呢。”
林斌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在说谁。
没想到老人却点了他的名字:“你去一趟,瞧瞧他,要是睡眠不好的话,也帮他调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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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不高兴
林斌临时接了趟公差。
要出门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询问老人:“要我传什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