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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主任当时虽然觉得伤感,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居然就在自己面前这麽直挺挺地倒下了,可是一想到他可是受过主席接见,听过主席号召的人,搞格命哪有不流血牺牲的道理,可以说是死得其所。
廖主任只感慨命运的玄妙,他没死,他活下来了,他居然还接受到了主席的接见,可想而知,人还是活久点儿比较有希望。
比起当年那位朋友在天安.门前乱糟糟地挤在人群堆里头,远远的见一眼主席,自己可是跟主席面对面。
他坐在那个软乎乎的沙发上,主席就在他眼前,看得清清楚楚,叫他这麽给见到了。
廖主任真恨不得沉浸在数小时前永远不要醒过来。
主席可亲切了,还询问了他为什麽要鼓励大家参加高考,又将所有人都组织起来参加高考。
他挺起了胸膛,因为高考不是坏事啊,选拔人才总要有标準。
搞推荐这事儿实在太悬了,走后门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来不及解决,还不如凭考试成绩,让那些人没机会再搞腐败以权谋私。
廖主任煞有介事,他研究了很久,发现单凭提高人的思想水平来解决问题其实效果很糟糕。
人都是有自己感情的,就不说贪污腐败,非要从里头捞好处,真正的是靠贫下中农推荐,那也未必能够推荐出合适的人选。
先讲讲农村,基本上是宗族社会,即使格命了,宗族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同一个宗族的人肯定会互相彼此帮衬,一个村子里头,总有大户跟外来户的区别。在这种推荐制度下,外来户家的子弟就是表现在出色,基本上也不可能被推荐上去读书。
好,就不说农家自己的子弟,光谈谈这些知青。人的性格有外向有内向,有人会说话,有人埋头做事。活泼嘴甜开朗的自然受欢迎,闷头做事的人常常被忽略。
这就好比一户人家有几个孩子,最遭老人家疼的都是那些嘴巴会讲话会讨人欢心的。就是分家,这样的孩子也都是分大头。
这麽一来,好东西都给了这样的人,那些埋头做事不善言辞的就直接被踢出了名单外。
如此搞推荐的话,真的合理吗?这不是在鼓励人不好好劳动,反正只要一门心思穿来穿去,各种讨好卖乖,被推荐招工招学招兵的机会就大。
他琢磨了很久,感觉这事儿根本上是要从制度入手,让人没机会做坏事。
就比方说,千百年的封建社会,基本上每个王朝最后完蛋都是因为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老百姓都没地种了吃不上粮,那除了反,把那狗皇帝赶下台就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我们党不一样啊,我们党直接说土地是国有的,任何人都不能买卖,那就不存在兼并问题了。这要比用什麽办法都有效。
同样的,选拔人才也该只有一条原则,公平公正,旁人不好下手,肆意更改标準。
这表现好与不好,根本就没有硬杠子,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翻的事情,那考出来的分是高是低一目了然,总不能说考10分要比考100分的成绩好吧。
余秋听得差点儿没晕过去,都顾不上再纠结余教授的事情呢,只结结巴巴的问廖主任:“你……你真这麽说了?妈呀,老廖这回你是死定了。”
大哥,你真是找死的节奏啊,白卷英雄为什麽能够被捧起来,没有领导的意思,能成功吗?
高考是国家的大事,百年大计教育为本,除了最高领导人谁能够否定高考的意义呀。
余秋看着廖主任还一副晕乎乎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死到临头了他知不知道,谁让他口没遮拦的。
廖主任被主席亲自接见了,就是傻白甜的迷弟状态。叫余秋这麽训斥,他居然还委屈兮兮。
“这就是我掏心窝子的话嘛,当着主席的面我总不能撒谎,再说我这不叫什麽。我胆子小得很呢,我都不敢打扰到主席他老人家的。
他旁边那个小兄弟还跟主席争说主席说大学还是要办的,只办理工科大学说法很不对。
文科也很重要,不学文学的话哪里能够写出那麽多诗词,主席自己就写诗。
不学哲学的话,马列主义着作怎麽能够真正理解,这就是哲学範畴。
不学外语的话那国家怎麽开展外交,明明主席夏天还说外交部的年轻同志应该多学外语,不然就要受到老爷们的蒙骗。
主席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前后矛盾,不然的话大家伙儿会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反正主席说一条,他就有话回过头。”
哎呦喂,那个噼里啪啦滔滔不绝,廖主任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小兄弟果然能说,要不是当着主席的面,他不好绕过去,他真想好好拍拍小兄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