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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直接拿了李伟民手上端着的搪瓷缸子。
小李大夫跳脚,连呵欠都打了一半,硬生生地截住了。
他愤怒地抗议:“这是我的,你要吃自己去打。”
何东胜言简意赅:“小秋要吃。”
李伟民这会儿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
他欣喜地沖进值班室,瞧着床上的余秋一叠声地重複:“你醒啦,哎哟,我的乖乖,你可是醒了。妈呀,我跟你说,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直接烧成了个傻子。”
他可不是信口雌黄,毫无根由地就胡乱猜测,实在是小秋太过玄妙。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跟她关在一起,也不见人给她药或者是银针什麽的,都不晓得小秋到底是怎麽做的,那女人居然清醒了过来。原本心里糊涂的脑袋瓜子直接清白了。
那麽多人作证呢,真不是凭空捏造的。
小李大夫听了这桩稀奇之后,经过反複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能是神奇的祝由十三科。
晓得什麽是祝由十三科不?就是生病了不打针也不吃药,靠祝由师的意念施法或者符咒産生的场来治疗各种疾病,神奇的不得了。
别以为这都是胡编乱造,全是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最简单的,小孩子叫魂见过没有?基本上一叫一个準,就没有失手的,凭借的是什麽,凭借的就是巨大的能量场。
祝由师真正治病的方法,按照小李大夫的推断,实际上是将病人患的病过在自己身上,然后凭借自身巨大的能量打败疾病。
平常小邱大夫就是用这招方从未失过手,所以病人才药到病除。不管多稀奇古怪的疾病或者多棘手的情况,她都能处理。
可惜这一回她给人看病的时候自己染上了疟疾,身体虚了垮了压不住病了,所以病就在她身上发作了,直接将她烧的死去活来。
余秋扶额,感觉李伟民同学当医生实在是太屈才了,他应该去做编剧,而且专门编那些玄学故事的,很有天赋。
小李大夫不服气:“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怎麽让那人好起来的。”
余秋嗓子疼,说话还费力,简单的一句话都叫她说的断断续续:“她就是自己好的。”
李伟民跳起脚来,在值班室里头转来转去。当然,因为值班室过于狭小,所以他也就是往返着走直线。
但这已经足够展现他内心的焦躁,李伟民十分严肃:“余秋,我告诉你,再怎麽说我也是你爸的大徒弟,你这样的,叫我一声师兄或者师弟都可以,你怎麽能跟我见外呢?”
他实在是觉得太神奇了,都没注意到小邱大夫究竟是怎麽练功的呀?听说祝由师都有一身好气功,平常都是凭借气功的能量来战胜疾病。
余秋真是手都撑不住额头,感觉这孩子魔怔了。
她言简意赅了两个字:“疟疾。”
然后又气喘吁吁地加了一句,“神经性梅毒,你去问你师傅吧,他会告诉你答案的。”
李伟民这麽个急性子,听到这两种疾病压根就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立刻急吼吼地沖过去,急着找余教授请教了。
何东胜这才松开捏起的拳头,要是这人还在屋子里头聒噪,吵吵嚷嚷个没完没了,他真要直接一拳打出去,还小秋一个清静。
他又扶着余秋躺下来,柔声劝慰女友:“你再睡会儿吧。”
养病一个就是睡一个就是吃,还有一个是运动,不过小秋现在的情况,运动实在谈不上了,先做好吃跟睡才是根本。
余秋笑着看何东胜:“你就不好奇?”
她气若游丝,真是有生以来难得说话如此柔声细气。
何东胜却听得心酸:“我有什麽好好奇的,你好好睡觉就行。”
他不好奇,李伟民却好奇的要死了。
他从余教授口中听到了当年用疟原虫来治疗神经性梅毒的轶事,立刻觉得这世界实在太玄妙。
晚上的时候,常年在卫生院值班的小李大夫又绕过来跟余秋感慨:“都以为是会死人的东西,居然还能救命?你说这东西到底是好是坏呀?”
余秋睡了一整天,还发了一身汗,吃过晚饭又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虽然腿脚还发软,倒是能够勉强说话了。
她慢条斯理道:“你说砒.霜是良药还是毒药?”
李伟民被问住了,找不到话来回答。砒.霜当然是毒药,鹤顶红哎。可是砒.霜同样也能够治病,白血病不就是用砒.霜在做治疗吗?以毒攻毒的效果可真好。
余秋声音轻悠悠:“我们对于疾病的认识,只是浮出水面的那一点儿冰山角,大海底下冰山的真面目,我们很可能连边都没有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