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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一声大叫,吓得赶紧拿被子遮病人的身体:“她还没穿衣服!”
外头响起群衆的怒吼,王八蛋,这帮家伙就没把他们当人看。别以为他们忘记了,就是这群流氓,上次也是过来看女人光身子。
狗屁的抓罪犯,分明就是趁机耍流氓。
群情激蕩下更多的病人跟家属朝手术室里头沖,抓着那些大兵就往外拖。这帮混账东西,不配穿身上这层皮。
喧嚣吵闹间,贺阳拔出了木仓,对着屋顶就是砰的一声。
他表情阴郁,直接拿木仓指着衆人:“我看谁上来,包庇罪犯,你们这是在公然的反格命。”
黑洞洞的木仓口对準了衆人,那些狼狈不堪的大兵们也气势汹汹地拔出了木仓。
民兵不甘示弱,同样拔木仓相对。在全民皆兵的政策下,民兵也是时常训练的,他们有自己的木仓支弹药库。
一时间整个卫生院剑拔弩张,好像只要一声响就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激烈木仓战。
木仓战的中心人物也病人盖好了被子,对着刚刚苏醒的病人微笑:“手术结束了,你需要避孕,等子宫长好了才能再怀孕。”
病人有些迷迷糊糊的,说话声音非常虚弱:“要是我怀不了孕呢?”
“别怕。”余秋抓着她的手,“你还年轻,要是再等几年,你还是怀不了孕。你过来找我,我给你做试管婴儿。到时候把小娃娃移到你肚子里去。”
病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余秋叮嘱李伟民跟陈敏多照顾病人,一定要小心。
她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贺阳:“跟你们走,是不是?可以。我把手上的工作交代清楚了,我就跟你们走。”
贺阳脸色铁青:“你不要再找借口拖延时间。”
“没必要。”余秋表情平静,“我跟你不一样,你不怕死人,因为反正死的不是你自己。就是要开木仓,你的这些手下也会死在你前面。我恰恰相反,我最怕死人,尤其害怕别人因我而死。我想说的是人体不髒,髒的是人心。”
“小秋。”
余教授跌跌撞撞而来。他今天一大早去祭拜妻子,却不想回来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有人要抓小秋走。
余秋扑通一声跪在了余教授的身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爸爸,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请你原谅我的不孝。兰花,我就拜托你,爸爸请你一定要照应好她,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孩子太小了,她们不能失去妈妈。”
贺阳不耐烦起来,直接打断她没完没了的交代:“国家提倡计划生育,你难道不知道吗?三个小孩,生这麽多干什麽?浪费粮食!”
“你不也活到这麽大了吗?”余秋擡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你的母亲是不是后悔生下了你?还养你到这麽大!”
贺阳气急败坏,手上的木仓口对準了余秋:“你!”
何东胜毫不犹豫地拿身体挡在了中间,手上的木仓也对準了对方。
没错,他们民兵的武器没办法跟军管会的主任相提并论。不过只要对方敢开木仓的话,他也敢保证自己能够一木仓崩了对方的脑袋。
他们杨树湾的木仓虽然不上子弹,可是他们民兵训练打靶,全县这麽多民兵他就没有输给谁过。
余秋像是一无所觉,依然声音响亮:“每一位母亲都有活下去的资格,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应当被祝福。除了穷兇极恶的卑鄙小人,没有谁不配活着。”
他扬起头看着余教授,“爸爸,双氢青蒿素的事情我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那个人。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还有,化疗的时候要用利尿剂,注意肾毒性。”
她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许久,又朝何东胜磕头,“对不起,我连累你了,但是我还是想麻烦你,请你帮忙照顾我父亲。他一生不曾作恶,他是好人,求求你,帮帮我吧。”
“小秋。”
田雨跟胡杨听到消息赶过来了,她的知青小伙伴们都赶来了,杨树湾夜校的同学们也赶来了,还有胡奶奶、秀秀、大队书记、宝珍一家人,郑大爹、郑大婶、还有郑卫红扶着郑老太太。
小姑娘们在哭,胡奶奶嘴里头一个劲儿喊着作孽哦。郑大婶与赵大婶手上则各提了把菜刀,很有诚招地当年的风采。
谢天谢地,秀华留在家里头照应小家伙们了,不然肯定要吓坏小东西了。
“你们想干什麽?”贺阳脸色铁青,“我看你们这是公然要颠覆政权,彻头彻尾的反格命。”
何东胜面沉如水:“你不是说要抓非法出版物嘛,我们都是罪犯,我们都传播了,要抓你就一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