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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从教室里头出来,她刚给学生上完常见肿瘤的临床症状以及检查方法。
见到了老石,她立刻朝人招手,喊人去医疗站,她要检查老石的造口情况。一个疗程的化疗已经结束了,老石的基本情况尚可,后面主要就是定期观察预防肿瘤複发,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让老石习惯带造口生活的日子。
余秋观察了她腹壁造口的情况,皮肤基本状况良好,没有红肿感染的迹象。
看样子,老石自己也精心护理了,这是最好的。如果他始终消沉,对此排斥,那他永远也没办法开始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余秋询问了他的大便情况,何东胜过来给他推背,他的手法有点儿类似治疗积食的小孩。
老石被推过背之后,很快就産生了便意,赶紧去旁边的卫生间,痛痛快快的解出了成型的大便。
他清理好自己,走出来沖余秋笑:“你没说错,这儿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就想着以后在此终老吧。”
余秋直接摇头,打消了他的幻想:“那是不可能的,你这样的人还有大用处呢。”
多年动乱,军队已经被搓磨的不成样子了,后面好像还有对越自卫反击战。到时候要上战场的话,久经沙场的老将是最宝贵的财富。
因为他们丰富的战场经验,可以帮助被折腾惨了的军队尽可能减少损失。
老石怔愣,旋即苦笑:“我还是踏踏实实做个农民比较妥当。如果我早点儿想通了的话,说不定也不至于这样。”
余秋不假思索地摇头:“你不会想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真正的信仰。”
何东胜也在旁边点头:“不曾做错的事情,为什麽要后悔?人只能对自己的心负责。”
前头的医疗站里头响起喊声:“尿了尿了,狗日的,你真尿了。”
三人面面相觑,赶紧往医疗站走。
一群病友都站在医疗站前头的空地上,围着个得意洋洋地老头儿。
那眉毛都雪白的老头子相当不讲究,居然大庭广衆之下掏鸟,大喇喇地当着衆人的面嘘嘘。
余秋看他射出了一道线,立刻喊:“停!”
就像喷泉按下了开关一样,那道弧线立刻停止。老头子也美滋滋:“瞧见了没有?小秋大夫,我能控制自己撒尿啦。”
余秋目瞪口呆,感觉这老头子的恢複速度实在惊人。
从手术后到现在,满打满算就是5个礼拜,一般人能恢複到他这种程度的,可真是少见。要知道,他尿管拔下来还没多长时间呢,盆底肌的功能恢複锻炼都需要慢慢进行。
她先前在省工人医院开的刀,病人恢複都没到这一步。
老头子兴沖沖地跟衆人分享经验:“我一想到伟大的主席看着我,咱们国家一穷二白,条件这麽艰难,主席还花大代价找这麽好的大夫,给咱们看病,就想着要战胜膀胱癌,让我们贫下中农过好日子,我就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像是有谁在揉着我的肚子一样,说尿就尿了。”
旁边人齐齐鼓掌,还有人跟他讨教要怎样进入状态。
余秋也竖起了大拇指:“很好,继续保持,好好锻炼。你以后只要不複发,那就跟没生病一样,还能再当个老寿星。”
何东胜也鼓励他:“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循序渐进的来。要是后面你再尿不出来或者控制不住,你喊我,我给你扎针试试。”
老石在旁边看着尿痕,忍不住感慨:“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啊,居然能这样。”
余秋得意洋洋:“这还不算什麽呢?等我们的腹腔镜照出来,开完刀你都看不出来开了刀。到时候术后恢複的更好。”
她话音刚落下,外头就响起胡杨的叫喊:“余秋,快点儿,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要的腹腔镜?”
他们加班加点忙了一个多月,终于将腹腔镜的一代成品推了出来。当然,这只是实验室産品,距离大规模生産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然而这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欢欣鼓舞。
余秋毫不犹豫地沖出去,完全没有了先前怕触景伤情根本不愿意去医疗器械厂的心情。
妈呀,她真是爱死这帮伙伴了,怎麽什麽东西他们都能从无到有,硬是给折腾出来。
何东胜在后面追,他惊讶地发现,他一米八几的块头居然跑不过身高矮刚刚一米六的女朋友。
余秋真是脚上绑了火箭筒,一飞沖天的那种,她飞快地蹿上了山坡跑进器械厂。
陆师傅他们脸上全是笑,一直守着工厂的大队书记,更是直接推余秋进去,一个劲儿地催促:“小秋,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腹腔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