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沈乘风没少在程雪时面前嚼舌根：“最近沈校花和姓周的走得很近啊。”

一旁同样姓周的周铮看他一眼，“说周言清就说周言清，说什麽姓周的。”

沈乘风会意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好好，周言清行了吧。那小子最近和沈校花形影不离的，已经传出好多绯闻了。”

“老程，你也不管管。”沈乘风话音一转，看向正在看书的程雪时。

少年靠窗而坐，天光映着他，仿佛神祗降临一般。

高高在上，不可攀附。

对于周言清和沈词雾的谣言，程雪时的反应很淡定，“都是假的，何须在意。”

他话落，淡然翻过书页，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沈乘风惊呆了，“不是，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你对沈校花到底怎麽想的？”

“真的单纯拿她当朋友？”

程雪时视线一顿，停在了书页间，但书里的内容却是看不清了。

自从他和沈词雾之间的误会解开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有些奇怪，不如以前那麽自然。

虽然周末的时候，他邀请沈词雾去游乐园，她也会陪他一起。

但总觉得，她很拘谨，放不开。

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他想起当初沈词雾诚意满满，说要帮他治病时的场景。

似乎从那天开始，她对他便只有帮忙，再无任何索取。

按理说，这样的发展，是程雪时所希望的。

连心理医生都说他的病情在稳步变好，让他继续和沈词雾好好来往。

假以时日，他的视物能力一定能恢複如初。

对于当初母亲的死，也能释怀。

可程雪时的内心却清楚地知道，他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

在学校里偶尔看见沈词雾和周言清同行，会不自觉地注视他们的身影很久，心里长了倒刺似地不舒服。

还有眼下，对于沈乘风的问题，程雪时几次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仿佛那些话都不是他心底那个真正的答案。

他和沈词雾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两人也很默契，谁也没有去戳破那层薄雾似地朦胧，维持着朋友的关系。

直到高三下学期，刚开学不久，遇上学校周年庆活动。

高三年级破例参加了这次活动，毕竟是学校周年庆，难得一遇，校领导也希望他们能够在毕业前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破天荒的，那天沈词雾在舞台上弹奏了钢琴曲。

她穿着洁白的长裙，乌黑的发温婉地盘在脑后，一改平日的严肃冷豔，在舞台聚光灯下，像一朵淩风而开的白栀子。

那一幕，不知收获了多少男生的爱慕，成为了多少人心里的白月光。

就连程雪时，也愣愣看着舞台上的少女许久，心跳不觉间变快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那种心动的感觉。

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一直以来和沈词雾以朋友关系相处，仗着“救命之恩”让沈词雾给他补习的周言清，在舞台上唱了一首情歌。

随后节目结束时，他当着全体师生的面，高调地在舞台上向沈词雾告白、示爱。

后来程雪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周言清不会参加高考，紧接着就要和父母移民去国外了。

以后可能不会再回国。

所以他才会那麽不管不顾，想要为自己喜欢沈词雾这件事，画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校庆晚会结束后，沈词雾回到宿舍里洗了澡，吹干了头发。

后来接到周言清的电话，约她下楼见个面。

他今晚就要离校了，想同沈词雾最后告个别。

沈词雾想到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没有拒绝他。

至少她没想到，周言清会在表白之后，洒脱和她说再见。最后，向她提出一个不算过分的请求。

“沈词雾，我们拥抱一下吧。”

周言清笑着，大大咧咧的男生，眼神有些哀伤。

沈词雾看了他好一阵，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于是男生眼里绽放出光彩，笑盈盈张开双臂走向她，甚至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抱到了人，抱得紧紧的，嘴角的笑深了又深，“沈词雾，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的，要是那个时候你还没交男朋友，就和我在一起好吗？”

周言清真诚地希望着，能够得到沈词雾的同意。

然而对方却一直没有回答，反倒推开了他。

周言清听到了沈词雾的低笑声，“你在那儿嘀咕什麽呢？”

那声音不像是从他怀里传出来的。

而且……

他怀里抱着的人，触感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