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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连空气中都浮蕩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的陈设与以往没什麽区别,几张病床间,依旧用深蓝色的床帘简单隔开。
莫名地,勾起了沈词雾许多回忆。
“老公,你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吗?”
沈词雾开口,声音很轻,听着温温柔柔的,却又充满朝气和俏皮。
程雪时愣怔片刻,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迟疑地点点头:“你似乎说过。”
在很早以前。
沈词雾笑,顺势挽住他的胳膊,靠过去,脑袋倚着他肩头,“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时候对你一见钟情的吗?”
程雪时被问住了,对此他没什麽印象。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
沈词雾对他的喜欢,就像盛夏一场阵雨,在他看来,来得十分突然,势头兇猛,让他应接不暇。
就那麽被她的喜欢淋透。
后来,他也喜欢上她。
只觉得两情相悦极好,从不曾追问过沈词雾喜欢他的起源。
“什麽时候?”程雪时淡声。
他知道,沈词雾既然提起这件事,定然是想说与他听的。
也许,她是回来南春大,触景生情了。
程雪时只希望,她记起来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那些不好的,宁可她丢在心里一隅,永远不会去翻找出来。
沈词雾想到的自然都是美好的。
她想起在这医务室里,第一次正眼看程雪时,从他的手开始。
“军训期间,有一回,你陪沈乘风来医务室挂水。”
“还记得吗?”
沈词雾笑着提醒,只点到为止。
似是想让程雪时自己记起来那个瞬间。
好在,程雪时的记忆力不错。
那天与他而言,是再平凡普通的一天。
军训期间,同宿舍的沈乘风肠胃炎犯了,他陪着来医务室挂水。
他记得,那天隔壁床似乎有一个女生。
而且,女生还以病友的身份,分了几颗糖给沈乘风吃。
当时那个女生……
程雪时思绪一滞,似明白了什麽,低眸,视线沉甸甸压在沈词雾噙满笑意的脸上。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沈词雾便知道,聪明如程雪时,已经将一切想明白了。
可她还是松开他的胳膊,牵起他宽大的手掌,将其手心朝上摊开。
她自己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摸出两颗糖来,蜻蜓点水般,将糖果放到了男人干燥温热的掌心。
“吶,程校草,请你吃糖。”
“吃完以后,做我男朋友吧。”
沈词雾说话声很小,心跳飞快,耳垂绯红浅浅。
末了,她擡眼,眸光晶亮地看着男人,弯唇笑得很明媚:“其实那天,我一直想对你说这两句话。”
“时隔十六年,终于得偿所愿。”
“好开心啊。”
沈词雾歪头往男人肩膀靠,又抱住他的手臂,满足地蹭蹭。
样子像只黏人的小猫,尾巴摇啊摇,晃得程雪时心痒痒。
说不震撼是假的。
时隔十六年,他才知道,原来在那平凡的一天,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便得到了沈词雾的心。
纵使他不信“一见钟情”,此刻却也不得不信沈词雾。
她让“一见钟情”这件不可思议的事,在他脑海中具象化,变成了事实。
夫妻俩依偎在一起许久。
好一阵,程雪时才开口,有些感慨:“原来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前,十八岁的少女和十九岁的少年,成为彼此青涩懵懂的初恋。
十六年后,三十四岁的沈词雾和三十五岁的程雪时,依旧是彼此的初恋。
这种奇妙的感觉,实在有些难以言喻。
“程雪时,我们会活到一百岁吗?”
沈词雾靠着他的肩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程雪时认真地回应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多少岁,我都会爱你。”
低磁的男音温柔又坚定。
沈词雾的心狠狠被拨动,她有些难以自控,直起腰身便凑过去亲了男人的脸颊一下,蜻蜓点水的吻,突然却悄无声息:“我也是,我会比你爱我更爱你一点。”
程雪时笑了,不欲与她争个高下。
只把人往怀里拢,低头去找她嫣红的唇。
刚亲上,背后的床帘哗啦一声,被拉开了。
睡眼惺忪的沈良辰揉着眼睛,朦胧的声音充满好奇:“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
剎那间,沈词雾羞红了脸,把程雪时推开些,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相比之下,程雪时显得很镇定,只坦然告诉儿子:“爸爸和妈妈在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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