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黄玉的脸，与她额头相抵：“现在，我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绝对不是往事。”

他的口齿之间还飘散着酒味，黄玉侧过身，想与他拉开些距离，可是反倒被金威廉揽腰抱紧。她不得已只能转头，双手也抵在二人身体之间以做间隔：“威廉，你真的醉了。”

在这段感情中，金威廉的头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黄玉的话让他回想到多年以前：“如果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喜欢你，那在图书馆，在我亲你的那一刻，你都是知情的，我当时的感觉没有错，对不对？”

哪有什麽对不对。黄玉在心里回答，大脑却克制不住去回忆那时的场景。

那天下午她去图书馆温书，选到的座位正好是西向。夕阳西斜之时，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到她的台面，她那时翻译文章正译得头昏脑胀，再被这麽一晒，完全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干脆就趴在桌面假寐。

金威廉就在这时不知从什麽地方冒了出来，他跑到她的座位边，也不看书，也不写字，就这麽坐着看她。黄玉先时发懒，以为他坐会儿就走，也就没有理会。没想到金威廉这人像生了根，硬是赖在这座位上了。黄玉这麽被他看着，没过多久终于是要发火，不想金威廉这时却是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下来，亲完还不走，还在她耳边说：“阿玉，阿玉，我真喜欢你。”

黄玉想起这一段情景，心跳仿佛也变得跟那时一般快。她下意识想要解释，一张嘴，却先被金威廉夺了先机。他故技重施，施得更为可恶与深入，那少少一杯威士忌仿佛就透着他的舌尖传来，搅得黄玉也酒醉，醉得迷迷糊糊。

“威廉——”她的包已坠地，可顾不上。黄玉寻着一个机会想要唤醒金威廉，但这一声唤只让金威廉的吻变得更加热烈。黄玉敌不住了，诚然，她也绝非无情，早在他乖乖受着她整蛊吃光一大堆蛋糕，早在他出现在咖啡馆的时候，过去的回忆与情愫便已找上了她。在这一刻，她没有办法不去回应。而回应了之后，一切就更加不可控制。

Chapter 4

接吻，上床，何其荒唐。

黄玉庆幸自己在临门一脚前及时剎住，要是真跟金威廉去开了房，她真不知道今早起来要如何收场。

一晚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受到金威廉告白的影响，黄玉久违地梦到了高中时代的生活。往往，在梦里感知到从高处跌落，不过须臾必然惊醒。偏偏这次，梦从她被人推下楼梯开始。

被人推下？是，这次不知为何如此确定，当年的意外不是偶然，而是人为。在运动会前夕，大课间休息时，她从教室去往操场，只感觉背后被人一撞，翻滚跌落，意识再清明时人已躺在了台阶下的地面。还好有朋友徐露露同行，她和这一楼高一的一个学弟，一起把黄玉送到了医务室。

当时下课，走廊、楼道都有不少人，事情很快传开，黄玉的好友们通通赶来，结果全被医务室老师赶出去，唯有落后几分钟的金威廉，到来时正值老师帮她处理伤口，一关也不需过地轻易闯了进来。

他开门的动静尤其大，全屋子的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老师拿着酒精棉，第一时间就先开口质问：“你谁啊你？”

金威廉的目光却只看黄玉，从受伤的额头到膝盖，再到手肘。还是徐露露帮他先证明了身份：“老师，这是我们班同学，黄玉的同桌。”

“是。”金威廉回过神，喘着气点头。

老师却不理那麽多：“就算是同桌，也要在外面等着，这边留一个人就行。”

金威廉当即看向徐露露：“你出去。”

徐露露惊讶至极，手指自己：“我出去？凭什麽呀？我是黄玉好朋友，还是我和学弟送她到这里来的呢！”

金威廉脑子转得飞快，张嘴就来：“黄玉的膝盖伤成这样，一会儿你一个人能送她回去吗？老班就是让我来喊你们这些人回去上课，黄玉我背就行。好了好了，你快走，别耽误老师帮黄玉处理伤口。”

他说着直接提溜起人，在医务室老师因为他们的吵闹而生气之前，快速地把还在懵圈状态的徐露露给送了出去。

黄玉倒是想帮徐露露做主，可是酒精棉的威力一出，她出口的声音就只剩下“啊”跟“嘶”。金威廉一下比她还紧张：“老师，你轻一点，我同桌怕疼。”

老师一点没理会：“疼也要清理消毒，忍一忍就过了。这还好不是沙地，不然有你受的。”

黄玉只想知道自己会不会破相：“老师，我额角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呀？”

看她哭丧着脸，金威廉抢着就先说话：“蒲蒲没事儿，就算留了疤，你也还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