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一直是就好了，可惜他不是

也不能

他作为相柳的朝夕，注定是死局

他推开小夭，没有给她一点希望，也没自己一点退路

他让小夭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

他满意的斩断一切羁绊，在最后那场大战里，迎接自己的死亡

那是一场必死局，他的血流遍那座大山的每一处角落，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方圆百里无一活物敢靠近

或是心法之妙，他的毒血久久的弥漫在那座山头，夜以继日的笼罩着，久而久之，竟慢慢彙聚出一缕原魂

在毒气的浸染下，他的一缕原魂慢慢得以成型，化作小蛇

他那个时候，什麽都忘了，不知道从哪里来又该从何处去，每天爬呀爬，爬到哪里算哪里

后来他爬到一座山下，爬不动了就在那山头歇下，一个不慎，跌进一腹甲，困在此处，好在这地方极好，别有洞天，洞内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他每日出去游历万物，累了就回来腹甲歇着，反正他也出不去

再后来他见一人一鸟日日来此，他觉得甚是好奇，便停下观看，那女子每每来，都要放血，嘴里说着什麽，他听不见，只见那女子下手迅速，毫不犹豫将匕首插在胸口，随后将血滴在石壁上

他看着女子的容颜一日比一日衰老，慢慢变得没有生机，他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想阻止她，可是自己张不了口，也出不去

百年后，他从小蛇，长成大蛇，石壁外的女子也到了日暮黄昏之时

再后来，他在洞内看见女子抚摸着石壁，飞灰烟灭，那只鸟竟然也殉主，一头撞向石壁

饶是自己看了这麽多年，也是动容不已，他看见两股青烟从洞外飘了进来

下意识想去寻，还未动身，就被一记白光劈了过来，晕死前，只听见一句：癡儿，回去你该回的地方吧

无数的记忆从脑海涌入，自己终于想起那女子是小夭

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夭竟寻他而来

他睁眼后，又回到了死斗场，他知道小夭和毛球化做青烟后，也进了腹甲内，这里的世界和腹甲外是一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待他们二人醒悟过来后，不久便会寻过来的

他下意识想逃，可是他能逃到哪里去呢，在他纠结彷徨中，那二人已经杀了进来

将他带了出去

慌乱中他听到小夭说：九头怪我来救你了……

出去后，他看见小夭满含热泪的的叮嘱他

“这一次，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他心下动怆

这世间竟有比自己还癡傻的人

第五章

小夭和毛球，一路走走停停，变幻了容貌游遍大荒，閑时行侠仗义，遇见不公之事，便出手相助，颇有些肆意妄为

懒散时，二人寻一僻静之所，一待便时月余

这次，他们回到了清水镇，寻了落脚之所，远离镇上的市集店面，院落偏僻寂静，依山傍水，风景甚好，隐世独立，倒是宜居。

再回清水镇，小夭万般感慨涌上心头，强忍不耐，她站在院内看着淩乱的杂物，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索性干脆找了块空地，坐下放空

毛球跑进跑出的收拾院落，累的蓬头垢面的，一边拿着扫帚，一边仰天长哮：

苍天啊，我一只鸟，到底为什麽要干这麽多家务，我可以变回鸟身回树上住的啊......

猛的回头，他看到了始作俑者小夭，此刻正坐在院里，悠閑的晃悠着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站在院内，满脸怨念的盯着纹丝不动的小夭，周身空气顿然凛冽起来

唰一下，毛球身上的毛顷刻炸起

等小夭回神的时候，漫天的羽毛排的整整齐齐的对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化作利刃齐刷刷的刺过来，将她捅成筛子

小夭歪头透过羽毛，看着抱着扫帚，炸毛的毛球，歉歉一笑：毛哥，能不能把你的毛收起来，毛多也不是这样使的是不是？

“你要是再不帮我收拾，你看我扎不扎你吧？”毛球说罢，将羽毛逼得更近了些

小夭认输，赶忙讨饶：“得得得，马上，这就来了，毛大爷”，说罢便站起身灰溜溜的进屋了

“哼这还差不多”毛球满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进去一块帮忙收拾

两人搭配，干活不累，不多时，院子就收拾的焕然一新，小夭和毛球累的倒地不起，毛球感慨：你们神族真麻烦，还要住的好，住的精致，看我和主人多利索，他住海里我住树上......

毛球说完，空气霎时安静，两人默契的同时沉默

许久后，小夭打破宁静，摸着毛球的头，故作老沉的说道:既然都化成人身了，就不要再想天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