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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那时候每逢夏天,家属区的老太太们都会穿着这样的花裙子,傍晚时分拿着蒲叶扇在小区的树下纳凉,有一搭没一搭扇着。
她闻闻衣服,上面还有浅浅的皂味。
脱掉湿淋淋的外衣后,祝今夏才发现问题:她的内衣裤也湿透了,怎么办?
要一起脱掉吗?
可是脱掉不就……真空了?
祝今夏:陷入沉默. jpg。
衣服能管方姨借,内衣裤却不能够,何况这棉布裙子是白底,看着挺透光。
门内门外仅隔着一层门帘,祝今夏听见时序还在和方姨说话,也不好打岔,只好抱着衣服,掀开帘子,又重新走到他身后。
电话里,方姨正声如洪钟,气势如虹:“你敢说你不喜欢人家?”
“您说是就是吧,反正我说啥您也不听。”时序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衣服我给她了,改天给您买新的。”
方姨冷笑着哼了一声:“我用得着你给我买新的?我可比你有钱多了!你和你旺叔,你们爷俩一个赛过一个的穷,今天早上看札姆给老头子换衣服,我才算知道,敢情你们家穷得连内裤都要打补丁穿!一个还嫌少,他打了三个都还在穿!”
时序正想辩解,忽然看见脚下多了道影子,一回头,恰好看见祝今夏绕着他打量的眼神,不偏不倚,正好在他下半身。
“……”
我不是,我没有,别冤枉我。
再一看,才发现她没换衣服。
也顾不上和方姨插科打诨了,时序挂了电话,问祝今夏:“怎么不换?衣服不合身?”
“不是。”
“那是什么?”
祝今夏没说原因,只左顾右盼,“方姨这有伞吗?借我用用,我回车里一趟,拿点东西。”
“你要拿什么?”时序很快说,“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
“雨太大,路上都积水了。”时序看一眼她脚下的白色球鞋,皱眉道,“我穿的人字拖,我去更方便。”
推拒不了,又多拉扯了几句,祝今夏有点急了,终于没忍住:“好啊,我要拿干净的内衣裤,那你去?”
时序:“……”
他从墙角取了把黑色雨伞,撑开伞快步走进雨幕,“在这等我。”
……?
祝今夏冲到门口,“不是,喂!”
没回应。
“时序,你回来!”
眨眼人就走远了。
祝今夏:“……”
她明明是在阴阳怪气,谁要他真去拿内衣裤啊?!
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最终看见时序拎着行李箱回来了,祝今夏松了口大气。
好在他没真的开箱,拎着内衣裤回来。
地上有积水,不能用拖的,时序一手拎箱子,一手打伞,眨眼从雨幕中踏出。
箱子在滴水,他人也是,在这样的鬼天气里,雨伞根本形容虚设。
箱子里装满了这几个月的家当,保守估计得有三四十斤重,他居然徒手拎回来了。
祝今夏赶忙接过,看见他手上一道红里泛白的勒痕,目光一滞。
时序平静地收起伞,不着痕迹合拢手心,“换衣服去。”
祝今夏换上干净的内衣裤,也穿上了方姨那条绸布裙,整个人清爽多了。
时序就比较惨了,方姨孤家寡人一辈子,家里没有过男性,当然也不可能有男士衣物,他只能脱掉湿透的上衣,下半身却依然穿着湿淋淋的裤子。
打赤膊毕竟有碍观瞻,他顺手拿了条干净毛巾挂在脖子上,勉为其难不露点。
祝今夏点评:当代文明人最后一块遮羞布。
时序进厨房烧了壶水,拎着水壶出来时,毛巾在脖子上来回晃悠,那两点在露与不露间挣扎徘徊。劲瘦的腰,宽阔的胸,平坦的小腹,和若隐若现的……
祝今夏又在心里泛起嘀咕:犹抱琵琶半遮面,怎么好像更色|情了。
她赶紧往脑子里塞了两包去污剂,告诫自己别瞎看,可视线一晃,就连眼角余光都是那两点。
有点绝望。
露点的时序并不知道当代读书人复杂的心理活动,在药柜里挑挑拣拣,弄了两片化橘红回来,泡进茶壶里,给祝今夏倒了一杯。
“热的,暖暖身子。”
刚淋了雨,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连鼻尖都在泛红,端起水杯啜了一口,整个人才缓过劲来。
时序侧头看了眼外间毫无减势的雨,“今天大概走不了了。”
这种雨势,江水肯定暴涨,万叔不开渡船,金沙江他们过不去。就是过去了,他也不可能让祝今夏在这种暴雨天里坐车翻山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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