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天底下最慈爱的母亲,贝岚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拼命推打赢庭,“你还不赶紧给我放开?”
赢庭不厌其烦的将咏葭一推,贝岚犹如保护小鸡的母鸡,展开双臂将咏葭死死的抱住,母女俩放声恸哭。
他们三人戏演得过瘾,翁科查却缓过了神,转身大喊侍卫拿人,贝岚忙扬起泪迹斑斑的脸,“千万别叫人,这种事情传出去会毁了咏葭的清誉!”
“殿下,你一定得给女儿做主啊!”咏葭应景的哭喊。
翁科查听得一阵心酸,转而对围观的女侍怒吼:“这事谁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惟你们是问!”
女侍们纷纷恐惧的点点头,他又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遣退闲杂人等,翁科查阖上门走进来,心烦意乱的问贝岚:“敢问长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贝岚惨兮兮得好像下一刻就要不支倒地似的,她虚弱的伸手抚着咏葭的后背再望向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的赢庭,蓦地她嘴角一勾,赢庭顿时背脊一凉,她说:“事已至此只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翁科查、赢庭、咏葭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她仿佛做了一个最最不舍又不得不这样的决定:“把咏葭许给赢庭。”
赢庭微微一愣,但不及反应,有人比他更快的吼道:“不行!这怎么使得?”
所有人又瞪向翁科查,贝岚出声反问: “那么请教相爷,您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既能保全咏葭的名誉又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唔……不要!”咏葭躲在贝岚怀里疯狂着头,像快要折断的花枝,淅沥的泪水浸泡着她的绝望。
贝岚深深叹息着对咏葭说:“孩子,我也不想啊,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乖乖的,知道吗?”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晓得咏葭问的是贝岚或者自问,眼睛透过泪雾定定的落在翁科查身上。
翁科查接到她卑微祈求的视线,内心不禁波涛汹涌,他多么想不顾一切的说出:还有一个方法,他娶!从今往后在这乱世中孤苦无依又娇弱易碎的她由他来呵护,让她不再伤心落泪。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的年纪已经大到足够做她的父亲了,何况到现在他还没厘清对她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他咬紧了牙,低下头,不吭一声。
“殿下,国相大人,你们商量完了没?”赢庭笑得好不无赖,“如果商量完了,是不是该问问我答不答应这门亲事?”
翁科查险些呕血,“赢大人,你说的这还是人话么?”
赢庭不慌不忙摆摆手,“国相大人息怒,卑职随口开个玩笑罢了,能与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又是北锡第一美人儿的堡主缔结姻缘,真可谓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我怎会拒绝呢?”
“婚姻大事岂能拿来开玩笑?赢大人你……”翁科查气得眼前昏黑,干脆不与他多言,甩甩袖子转身柔声道:“长公主,堡主今日备受惊吓,还是早些送回去休息吧。”
“相爷所言极是。”贝岚擦擦眼泪,朝门外唤道:“来人呀,送堡主回寝宫。”
咏葭退出贝岚怀抱时弱不禁风的晃了一晃,翁科查眼疾手快的扶住,见此一幕,贝岚和赢庭迅速交换了一记眼神。
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几日后,贝岚城中某家酒馆的雅间内,赢庭看着墨渊堂而皇之从外面走进来,淡淡嘲讽道:“果然了得,短短数日我们便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大方方的见面了。”
虽然三令五申不许把漱秀池发生的事情传出去,然而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他“轻薄”了咏葭堡主,所以长公主不得不将自己刚收的义女下嫁给他。
宫里一半的人叹息咏葭遇人不淑,绝世佳人不幸落到花花大少手里,将来一定饱受摧残和蹂躏,下场无非是始乱终弃、红颜飘零;一半人当然艳羡不已,赞赢庭走大运,不但是王后跟前的红人儿,这又长公主跟有了联姻关系,可谓左右逢源,未来官运亨通。
坊间甚至传说王后要求王赐给赢庭一个“体面”的爵位,一来可以在身份上高过咏葭,二来弥补上次册封咏葭时跟长公主留下的嫌隙,借以缓和宫里斗得水深火热的局面。
“现在还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墨渊平板的说,“计划并没达到预计的效果,为此殿下发了一大通脾气。”
靠在窗棂边,赢庭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她还想要什么效果?翁科查没有当场大喊‘我来娶咏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