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这是我和他冷战的第十天了,和往常不同的是他已绝少出现在我附近的地方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销声匿迹”。尽管我利用职务之便能轻易的查出他在哪个实验室里,但翻遍了近日各个实验室的申请表格,均无他留下的墨宝,这太不寻常了。
他,失踪了!
我站在他贯常出没的实验室门口,一直等到看门老伯熄灯关门都没他的影子,缓步走出藏身的树丛,我仰头对着满天的星斗,好一阵叹息……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有什么好后悔的呢?这几天下来觉得自己变得真是奇怪……想到上次在这里看到他时,他戴口罩的模样恍如隔世。
两年前我们分离后的空虚感又象病毒一样入侵全身所有细胞,只凭记忆的片段无情的划过,摊在自己眼前等着慢慢老去……
缓缓的拿出手机,拨过号后放在耳边听着里面传来嘟嘟的鸣响,我麻木的喘息着,两腮一片清凉。
突地我要找的人回以大咧咧的声音:“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堃,你在哪儿?”我问。
“要你放屁你还真放啊?我还能在哪儿,不就在让我醉生梦死不能自拔的网吧呗。”
“我请你吃好吃的,我们就约……不,我去接你好了,吃完饭我们再去KTV。”
“哟!敢情你今天出门拌着金砖摔倒撞坏脑袋啦?”
“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
当晚,某个K房内,堃抓着麦克风又唱又跳,摆出各种从电视上学来的动作把自己想象成超级巨星,折磨和考验着音响设备。
须臾一首歌唱罢,她丢开麦一跃弹坐到我身边问:“这次玩完了?”
“嗯。”
“报应!”她喝口啤酒:“你以为人人象上帝一样伸完右脸给你打又换左脸?告诉你有脾气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他是不是好男人跟我已经没多大关系了。”我泄气的说。
“放心,我看要不了几天那个皮痒的家伙包准又倒贴过来。”
“谢谢你的安慰。”我笑笑。
她斜睨一眼:“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不好,反反复复的要玩几次?把人骂退了吧自己又后悔得要死,我这个旁观者光看着都受不了了。”
我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唉,好不容易捞到一次唱KTV的机会,不和你瞎掰浪费时间我唱歌去了。”
好羡慕呀!看着对着屏幕声嘶力竭狂喊的堃,在心里不住的问:为什么自己不能象她那样享受青春、享受生命呢?为什么我的喜怒要维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呢?我们甚至是不是彼此相爱都说不清楚,感情还没来得及经营就开始不断的互相伤害了,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看“青天”是不会理这般俗事,所以人们才自我安慰造出另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我现在惟一的感觉是“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思索,错、错、错!”
饮一杯酒吟一句词,把古往今来能想得出来的诗词都念了一个遍,两眼已经昏花了,摸索着桌上的啤酒杯不经意吐了句:“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你在干嘛?吟诗作对呀?”趁空档堃转过头来笑道。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喷出满是酒味的醉嗝:“干杯……”
“我靠,‘泛舟’?划船就划船,拐什么弯抹什么角,你要是有这方面的需要大不了星期天我们去公园,不过拜托你不要在KTV里念诗好不好?很俗的。”她哄小孩似的拍拍我的脸。
“我想……”我迷迷蹬蹬地站起来。
“想什么?”
“去一号。”
“噢,快去快回。”她忙里偷闲朝我挥了挥手。
真是个“唛霸”,要不是我五音不全的话绝不会和这种人来KTV,哎,头好昏……
“珏!珏!你在里面吗?你出声应我一下啊!别吓我了!”
“我……我在……”
堃一掌推开了没上锁的门,她惊慌失措的将缩在马桶上的我扶了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堃,我有预感,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感笼罩着我,两脚落地也没有踏实感,不知是酒精驱使还是因为心理作用,我简直站不直身,腿软得只能依附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