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楷眯细长眸,“你心疼?”
孔岫甩开他,撩高裙摆往那人骤然离开的方向追去,路过满脸担忧的小黑,他说:“我第一次发现求神拜佛没用。”
孔岫没好气的啐他,“滚!”
肖韧走得很快,一会儿功夫就闪到外面,他使劲儿拍着电梯的下楼键,孔岫一路小跑得气喘吁吁,好几次高跟鞋差点踩到裙子绊倒,见他走进了电梯,她一鼓作气扑过去,硬生生掰开阖上的门,门里的肖韧冻得像冰块靠在一边,她不畏严寒的靠近。
“你怎么会来?”
他嗤笑一声,“我妨碍你们秀恩爱了?”
“小刀,不要任性,跟我回去,小黑带你来一定有目的的,你这么突然跑走,要他怎么办?”
“那你想过我该怎么办?”肖韧扬声大吼。
“我们只是跳跳舞……”
肖韧阴阳怪气的嘲讽,“你确定你们‘只是跳跳舞’?我看他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也恨不得现场有张床直接上去打滚吧!”
好言相劝反遭奚落,孔岫憋不住火气的嚷:“是又怎么样?我和他男未婚女未嫁,互相吸引正大光明!”
肖韧一边走出洞开的电梯一边说:“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不爱任何人,想招惹你的人最好滚得远远的,我还以为你多贞洁烈女,转眼就饥渴的撅屁股卖笑,孔岫你做得让我恶心!”
孔岫闻言一把抓过他,未经思考一巴掌呼过去,“啪”的一声脆响,肖韧的脸猛的侧歪,白皙的皮肤立时印上鲜红的指痕,孔岫是一时气昏了头,打完人自己先愣住,傻了,肖韧也傻了,从小到大没人敢对他动手,肉体上受的痛不足挂齿,真正难以接受的是那种羞辱,他咬咬牙,扭身往外冲。
孔岫回过神大喊:“小刀!”
肖韧迈着大步头朝前疾走,整个人活像沉寂已久的火山即将爆发,覆盖千年的皑皑白雪也压抑不住,孔岫自责的拔腿赶上去,拉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是姐犯浑,姐不该打你的,让姐看看伤哪儿啦?”
肖韧胡乱挣扎,“滚开,别碰我!”
“小刀,你冷静点,都是姐的错,你别生气。”孔岫深知把事情搞砸了,这孩子自尊心超强,需要耐心的劝慰,于是拉下脸面希望他好生静下来听她说话。
两人就站在路边拉拉扯扯,谁也没留意对街停着的一辆黑车悄无声息的发动了引擎,接着突然加大油门轰轰的朝孔岫撞来,等孔岫意识到不对劲儿时,她惟一做出的反应是木木的望着快要轧到身上的车头……
肖韧撕心裂肺的惊呼:“当心!”
千钧一发之际,孔岫感到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紧跟着她被肖韧紧紧护住,狠狠的摔到地上滚了几圈,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沉沉的重物相撞声,她茫然回望,看到梅楷躺在地上,车前轮打他腿上碾过,他当即满口鲜血,浑身抽搐不多时便陷入昏迷,周围的路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不!!!”孔岫不可遏止的狂啸。
肖韧放开她连滚带爬的奔过去,看着地面上迅速染开血迹,他抱住梅楷仰头乱喊:“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肆肆回
孔岫犹如灵魂出窍一般的失魂落魄,又恍如突然间失聪了听不到任何声音,脑海中不停播放梅楷浑身浴血躺在车轮底下的画面,等她稍微恢复点意识便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然后看到很多人在面前走来走去,有穿白衣的医生护士;有见义勇为过来帮忙的普通路人……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到了肖韧、小黑,接着姑姑也哭哭啼啼的赶了来,人影憧憧、晃晃荡荡塞满了视界,她茫然的困难的呼吸,手痛、膝盖痛、眼睛痛、心口痛、头更痛,所有的痛感纠缠在一起拉扯神经,恨不得下一秒就昏过去算了。
“孔小姐,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状况……孔小姐?孔小姐?你听到我说什么吗?”
孔岫不知所谓的扬起头,视线没有焦距的瞪着前方一块蓝得墨黑的东西重叠成几层模糊的影像,而那迷蒙的影像继续问道:“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一张照片杵过来,孔岫眨眨酸涩的眼,努力想看清楚,可惜大脑完全当机,无论她怎么使劲儿仍旧一片空白,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到肩头,孔岫抖了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终于找到依赖的气息,她哑哑的哼了声:“哥……”
老孔脱下外套披到妹子身上,他对调查事故的警察说:“这个人是原XX报社的总编袁士林,他跟我妹妹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