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十二点多,梅楷忙完一个应酬回家,还没摸到家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翻出手机接听,没等他开口,对方已经迫不及待的咋呼道:“梅楷!小刀出事儿了,咋办啊?!”
贰贰回
孔岫呜呜咽咽语焉不详的哭音真的吓了梅楷一大跳,想都不想立马掉头飞车赶往她的住处,冲进洞开的大门,看到她的那一刻迎面扑来的浓重酒味让他觉得自己的担惊受怕显得过于愚蠢,这女人分明喝高了发神经,控制不好情绪才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
孔岫跌跌撞撞的拉住梅楷,指着滚在沙发里冷汗涔涔不停发抖的肖韧,“你看看,你看看,他怎么啦?他怎么啦?”
梅楷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走到肖韧旁边,抓着他的肩膀把人翻过来,肖韧一脸白里透着黑青,汗水浸湿了衣服,特别的凄凄惨惨戚戚,他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问:“今晚上哪儿疯了?”
孔岫撑着沙发背,噼里啪啦的叨叨:“今天配完音,制片说请咱们爆搓一顿,然后,然后咱俩就去了,吃吃喝喝正乐呵着……小刀突然接了一电话,然后……他开始胡吃海塞……”
“都塞了些什么?”梅楷脱下外套裹住肖韧。
“塞了什么……?”孔岫打了个酒嗝,“大闸蟹……一气儿啃了七八只……回来的时候,他不让我开车,说不安全,所以……他开的车,半道上他就开始抽抽了,后来进屋……就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不管我怎么叫唤,他,他都不应声……”
梅楷背转身蹲下去扯肖韧,够了半晌够不到人,他抬眼瞪孔岫,“还不来搭把手!?”
孔岫本来喝晕了,先前让肖韧整得六神无主,这会儿又让梅楷一吼,她顿时全然没了往日的精明强悍,伏首贴耳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赶紧把肖韧拖到梅楷背上,梅楷背上人往外走,孔岫扶着肖韧跑在后面,出了门走了几步,梅楷扭头厉声说:“关上门!”
“哦哦……”孔岫歪七扭八返身去带门,梅楷叹息一声接着下楼。
到了楼下他吩咐她去开车门,她去开自己那辆小红车,梅楷彻底无语,“笨,开我的车!”
“哦哦……”孔岫匆匆忙忙的去拽梅楷车的门。
“钥匙!”梅楷满头黑线,见过有人光知道插钥匙不转锁的吗?
好不容易把肖韧放到座位上,孔岫抱着他眼泪哗哗,梅楷开车上路,车灯照亮昏暗的路面,他瞥了一眼路边的小红车,“前杠怎么了?”
孔岫过了三分钟才弄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期期艾艾的说:“路上给撞的,刹车好像失灵了。”
梅楷狠踩油门,“你那破车多久没送去检修了?”
孔岫伸舌头舔舔嘴角咸咸的泪水,“不知道,这事儿归我老哥管。”
梅楷抠着方向盘,“怎没把你撞死?”
肖韧发出细细的呻吟,孔岫更抱紧他,看了看车前路头闪烁的红绿灯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于是她说:“我们在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肯定被拍了,会不会影响小刀的声誉啊?你有办法帮把这事儿处理了吗?”
梅楷在后视镜里剜她几眼,“现在是关心这事儿的时候吗?有点有点常识,他身体不舒服应该马上叫救护车!”
“我怕闹大了,惹麻烦……”孔岫说着说着消了音,梅楷削铁如泥的眼刀砍得她尸骨无存。
“他是孩子不懂事,你也是孩子啊?他体虚胃寒,一次吃那么多大闸蟹等于自杀,你在边上也不知道劝劝,只顾着自己灌黄汤,现在high了吧。”
“high了……”孔岫迷迷糊糊的想,靠,我哪知道他身子这么金贵,体虚畏寒?和着小刀是一色厉内荏的主儿啊?
到了医院,肖韧被直接推去洗胃,孔岫瘫在走廊的板凳上散酒气,说实话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冲得她想吐!酒劲儿转眼间生生逼了下去,除了头还有点痛,神智比刚刚清明了许多。
梅楷一手叉腰在离她不远处打电话,他的语气很差,对着话筒那边的人怨声载道:“你联系他之前怎么不告我一声?平时不闻不问,今天装什么贤妻良母啊?你这不是明摆着给我添乱嘛?”
“……”
“你别来了,我怕了你了,算我求你,该干嘛干嘛去,让我省点心吧。”梅楷愤愤的挂了电话,转头就见孔岫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死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