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制冷下脸,“我目前对你无话可说。”
“喂,你有没有这么小心眼呀?我又没欠你一百几千万死赖着不还!”一再遭受冷遇,骆规规气性上头,一股脑道出心底话,“谁让你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开着车,大街上,上一句还说着你爸和刀叔的事儿,下一句你就说喜欢我,前无预示后无暗示,你叫我怎么反应啊?”
梅制诗性倒是未散,看着她说:“情至深处方恨少,直道君心似吾心,定不负相思意,怎奈情转薄,摧心肝,空余恨,无处话凄凉。”
骆规规上三路下三路狠狠抖三抖,“你说你个理科生干嘛弄得跟文艺青年似的,酸不酸啊?”
“没你这个‘酵母’我酸得起来么我?”梅制怨念深重的扭头发动车子,嘴巴嘟嘟囔囔叨念:“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彻底败给他了,骆规规高举双手,“stop!哥,亲哥,不辣得,噢尼桑,噢巴,我心似你心,我不负你想死意,我喜欢你,成了不?”
“吱!”刚启动的悍马猛的一个急刹,车轮在路面生生拖了条黑印,没扣安全带的两个人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骆规规上牙死磕下牙,眼角飙出了泪,怎么回事儿?!
梅制怒不可遏转脸开骂:“有你这样的么?啊?有你这样的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清楚么?开着车,大马路上,你上一句还奚落我是老坛陈醋,下一句就说喜欢我,前无预示后无暗示,你当表白是儿戏吗?”
骆规规张着嘴揉下巴,一听他这赌气的话便淡道:“既然你认为是儿戏,那就当我什么没说吧。”
梅制彷如遭人当头一棒,他难以置信的大叫:“哪有人这么快就否认才刚说的话?”
骆规规摊手,“我没有否认,是你嫌弃。”
“你……”梅制语塞,算了算了,他们都不是浪漫的人,即便是情人间最重要的表白也搞得几乎厮打起来,他认命,至少已经明确了一点——他们彼此喜欢。
“我不嫌弃。”他大大的叹了口气,横过去拉起安全带替她扣好,然后顺势吻上她的嘴儿,说实话她的嘴巴比说出的话甜多了,他决定以后若是再想表达爱意,就用这个方式了。
骆规规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对于都不善于表达的人来说,这个告白之吻来得稍显晚了些,于是主动启唇热情回应。
经此一役,梅制和骆规规感情上稳固进展,而学业上又皆不是需要费力的主儿,眼下的情形真可谓喜上眉梢、春风得意,而唯一值得担心的两件事,分别是马上来临的体能测验以及梅制老爸的健康。
梅制制定了突击强化体训计划,白天当同学们泡图书馆泡自习室抱着书本资料狂啃的时候,他大少爷则拼命的在操场上奔跑、奔跑、奔跑……骆规规感慨:他这是用生命在跑步。
晚上,他俩手牵手到医院照看老爸,虽然梅楷多次劝说他们回去学习,不过无效。因为他不晓得他们隐瞒了他的真实病情,梅楷只当是摔折了右腿,但实际的问题出在他伤残的左腿上,医生声称不排除再次进行截肢的可能。
这样的打击让孔岫险些大崩溃,关在房间里嘶声哭号,孔先立刻联系德国的医疗机构,商量着等梅楷情况稳定后马上出国接受治疗,鉴于害怕造成对梅楷的负面影响,全家人谨守秘密,务必保证给他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新年。
骆规规一直以为梅制是那种没心没肺,心里想什么脸上摆什么表情的天真孩子,可现在她不得不推翻这个观点。
看着他陪老爸在病房投入的打游戏,时而尖叫时而大笑,玩得无比开心的样子,很难相信之前他还在隔壁和老妈抱头痛哭了一场,不愧打小在片场长大,演技确属实力派。
“哦也!赢了赢了,我赢了!”梅制丢下手里的手摇柄,绕着床头又蹦又跳,指着一脸懊恼不甘的老爸道:“老梅同志,你太没用了,我代表月亮消灭你,哈哈哈。”
梅楷呲牙,“不算,这次不算,再来再来。”
“老梅同志,你在挑战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梅制奸笑着拿出记号笔,掀开被子,在老爸打的白石膏上涂鸦。
“喂,你不要乱写乱画,很难看。”梅楷撑着上身焦急的盯着儿子。
“愿赌服输,老梅同志,注意领会精神。”梅制鬼画符似的不知道画了团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骆规规好奇的凑过去看,“你画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