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朗眯眼瞧她,她任他看,光明磊落,良久杨明朗说:“你真以为我介意的只是这个?”
从小一起长大,骆规规自然知他甚深,她干脆道:“我和他没什么。”
“去,听你瞎掰,他看你的样子恨不能一口吞了你,眼珠子噌噌冒绿光。”见骆规规为着自己的形容想要笑,杨明朗又道:“你也不咋地,饭桌下面手脚齐用那忙活劲儿,幸亏才四个人,不然你快赶上章鱼哥了。”
骆规规“扑哧”笑,“敢情今儿围一桌吃饭的都是畜生。”
“嗯?”
“我是章鱼,你是狗,那厮是黄鼠狼。”
杨明朗顺嘴问:“赵越致呢?”
提及白目到一定高度的姐妹,骆规规有气无力道:“草履虫。”
要不是她非说择日不如撞日,极力促成今天这场“鸿门宴”,岂会累得她三更半夜东奔西忙?梅软肉甚至和她分手了。
想到不用再烦恼要不要跟他坦白“那个人”的事儿;想到不用再担心暴露身份成为全校女性公敌;想到他们从今往后再无丝毫关系,骆规规竟没有半点重获自由的欣喜,心头反倒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沉闷闷的,偏偏无以言表,无从发泄。
杨明朗气早消了泰半,他们从小到大打的架数都数不清,他哪会跟她计较?不过……“你给我交个实底,姓梅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有。”
注意到她闪烁的眼神,杨明朗长吸了口气,“真没有?”
“真没有。”
“如果没有,他干嘛答应你帮我?”杨明朗冷嗤,“天下就没不偷腥的猫。”
“我是求过他帮忙,但他没有以此要挟我什么。”反而是她不想欠人情,在他玩笑似的说用真心换真情,要求她做他女朋友时没马上否决,如今分手了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或许并非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梅软肉出离怒了!使小性子分手分手要分手!!!刚分又想人家……好别扭好狗血嗷嗷嗷~~
33
三天了,左等右等三天了,该死的龟学妹果真一直没声音没图像,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刻意到隔壁法医系的实验室外徘徊,没人;他专门选在饭点儿上到食堂外徘徊,没人;他起早贪黑到女生宿舍楼外潜伏,还是没人。
曾经一度梅制严重怀疑他俩存在时差,导致作息时间错开没对上,后来一寻思,龟学妹又不是猫头鹰昼伏夜出,就算她是猫头鹰,食堂晚上也不开饭呀?
惟一仅剩的解释是:她在躲他。
过去她不是没躲过,但像这次躲得如此之彻底,完全的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她的“龟”属性。
其实对于自己感情上的不干不脆、不洒不脱,好马老惦记吃回头草的行径,梅制相当鄙视,但又没有半点办法,整个人比中毒更像中毒,比中邪更像中邪,甚至午夜梦回时还突发奇想,如果能穿越到三天前就好了,他决计不会冲动的说出分手的狠话,哪怕再伤自尊,至少他们仍是一对儿。
梅制气自己冒失误事,气自己放不下,气龟学妹避不见面,感觉像困在充满氢气的球体里,想飞走又被一根绳儿拴着,只能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等着哪天给人戳破或自行泄气瘪下去方才获得解脱。
周末梅制驱车回家,老爸过生日,老妈千叮呤万嘱咐要他务必准时出现,你说都这个岁数的中老年人了,干嘛稀罕过生日?梅制猜十之八九,老妈想借机劝他接下M&X的生意。
说实在的他真佩服他老妈,磨磨唧唧碎碎念了一年多,她都不嫌烦的么?M&X之所以叫M&X就代表着除了他们老梅家,尚有肖家一份儿,压根不缺人子承父业,却死命逼他就范,小刀叔也是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身为M&X最卖座大导演,平常吆五喝六威风八面,但只要面对老妈便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进了家门,满眼红的黄的绿的气球,好嘛,他已经气得像个球了,这下可真找到“组织”了,一脚踢开挡路的心形气球,梅制看也不看头戴尖顶帽子,打扮荒唐幼稚的老妈正鼓着腮帮子努力吹气球,径自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没有。
孔岫瞥一眼神色不对的儿子,一边绑手里的气球,一边问身边的老公:“这个月的零用钱你给了没有?”
梅楷道:“小制不是那种没钱花就摆臭脸的孩子,况且他一直有发表论文的稿费收入,根本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