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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 贺行屿带着霓音离开。
下了雪的夜茫茫一片, 室外无人。
路旁,高大的松树拔地而起, 宛若高耸入云,昏黄的路灯下,白雪莹亮落下,银霜素裹。
四围无人,贺行屿停下步伐, 垂眼看向面前眼眶微红的小姑娘, 心疼将她搂进怀中,哄她:
“没事, 不哭。”
霓音吸了吸鼻子,贺行屿轻抹掉她眼尾的小珍珠:“因为宋詹难受?”
霓音懵然摇摇头, “才不是呢……我压根就不在意他了。”
“那是因为什么?”
伞外,雪静静地落着, 霓音心如同被热风鼓鼓卷动的棉花糖,小声嗫嚅:“是……因为你。”
他黑眸微动,霓音轻声道:“因为我听到他那样评价你,我很生气,我就想替你怼他。”
她就是看不惯宋詹一直以来对贺行屿的嫉妒,又那么自以为是,她讨厌死这个人了。
贺行屿听到她的话,眼底晕开抹笑意,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黑加仑果酒气味,调侃:“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他注视着她,嗓音低哑:
“否则,刚才那样在他面前秀恩爱。”
“没有,我就喝了点点,”她连忙解释,“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贺行屿神色翻涌,嗓音哑然含笑:“所以,你刚才说觉得我很好,和我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开心都是真的?”
她点头,那双眸比星辰还耀眼,却只装下他:“当然,每一句都是真的。”
贺行屿眼底光影晃动,抬手将她搂紧,霓音眼底湿润:“不单单是现在,还有从前,就像高中关于向胜的那件事,我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贺行屿愣了愣,霓音说她刚刚她在和夏斯礼聊天时,才口中得知这件事,她鼻尖酸涩更甚:
“我当时被向胜骚扰,其实是你帮我撑腰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是宋詹帮我的……”
见她又要哭了,他摸摸她的头,柔声笑哄:“又没什么,小时候我不就答应过你了,会好好保护好你,我说了就会永远做到。”
从小他们一起长大,她黏在他身边,他唯一想保护的,也只有她一人。
贺行屿抬手抹开她脸上的雪花,一双眉眼携满爱意:“所以,不管是曾经作为你哥哥,还是现在作为你先生——”
“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小时候,贺行屿就是除了家人外最多陪伴在霓音身边的存在,她调皮时,他会纵容她闹;她难过时,他会抹掉她眼泪哄她;她害怕时,他把她挡在身后保护;她受伤时,他会温柔处理她伤口;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力为她实现。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很多时候她习以为常,并不珍惜,甚至长大后因为几年的分开,就遗忘了很多。
可是那些曾经答应过她的话他却记得。
他在的时候,就没有让她受过委屈。
无论是从前,还是结婚后,他都做到了。
霓音的双眸洇上层水雾,下一刻忍不住主动钻进他怀中。
她想说的话有许多,可在各样情绪里千翻万滚,最后只能化为哽咽唤他名字的声音:
“贺行屿……”
她眼眶濡湿,脸埋进他胸膛,贺行屿见此,黑眸热炽,将她更深拥住。
刺骨寒风呼啸刮过,贺行屿所执的伞和他的怀抱却替她抵挡住了一切寒意。
良久后,贺行屿垂眼看向小姑娘,见她白瓷小脸的鼻尖冒红,细长的睫毛挂着将坠未坠的小水珠,他拧了拧眉,无奈轻笑:“怎么又哭了?”
他指腹温柔抹掉她眼泪,眸中划过抹笑:“小时候我对你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感动?一个劲儿继续闹我。”
霓音被他逗得梨涡塌陷,“那时候太小了,我又不懂事。”
她仰头看着他,鼻尖再度泛酸:
“贺行屿,我还是忍不住想说,谢谢。”
霓音想到高中:“其实我一直以为高中我们重逢以后,你不怎么喜欢我。”
“嗯?为什么这么说?”
“当时我们有好几年没见面,我回京市生活后再见到你,就发现你就变得好冷淡,对我很疏远,所以我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来烦你。”
霓音提起高一那年她在贺府与他见面,“当时你看过去特别冷冰冰的,我可害怕了。”
贺行屿也仍旧记得那天,霓音一身浅绿色棉麻长裙,怀中抱着一大捧朱丽叶玫瑰,就猝不及防闯入他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