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云那薄薄的单眼皮遮盖不住他想杀人的目光,“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秦空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注视,猛然发现他还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她打了个激灵,慌忙用力抽回手,不自在的笑笑,“据说这个叫戒指。”
鄢云吸了口气,眼睛盯著秦空,却对马秘书发出指令:“马秘书,请你到车上等我。”
马秘书从疑惑中幡然了悟,听到命令点了点头,走过来接过秦空手上的文件,秦空礼貌的微笑,然后说:“刚才实在是对不起你了。”
马秘书拋给她一记“你可以更白痴一点”的眼神,扭头就走,秦空鬱闷了,她是诚心道歉的好不好,干嘛酱紫?还在腹诽的她突然被鄢云拽住胳膊,一把拉进电梯,她一头雾水的颠簸了几步,鄢云伸手摁了顶楼,高速电梯无声的运转,秦空莫名其妙的问:“鄢总找我有什麼要吩咐的?”
鄢云一手叉腰一手松松领带,“动作很快嘛你,前几天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就修成正果了?”
秦空琢磨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他还纠缠在“戒指事件”上,这小子真不是普通的无聊,她感叹道:“鄢总,偶尔你也要看看八卦,公司论坛上把我这事儿炒得天翻地覆的了。”
鄢云问道:“所以呢?你是為了炒八卦,才要嫁人的吗?”
什麼叫做不可理喻?秦空好气又好笑,“鄢总,我不相信你不清楚我的情况,当初鼓励我幸福不但需要耐心等待,还需要努力争取的不正是你吗?我不过将之付诸实施,只是意料之外的收到了成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没有你那当头棒喝,也没有我的今天。”
秦空说的一番话险些呛出鄢云一口鲜血,他气息不稳的喘了两下,黝黑的脸崩得几近龟裂,他咬紧牙关,捏著拳头恶狠狠的瞪她,须臾戏謔道:“你这麼听话,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秦空再迟钝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小十六今天太反常了,他完全像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大猫,错乱的情绪可以形容為暴跳如雷,至於他為何如此,她不敢深究,楞了一会儿便冲著鄢云打哈哈,“嘿,鄢总,亏你是海外学成归国人士,怎麼还守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八股观念?”
鄢云不语,抿直了唇瓣盯著她,秦空被盯得呼吸困难,电梯叮的到了顶楼,两人双双对峙不动,电动门滑开后又闔上,秦空顿了顿,冒死按了公关部所在的楼层,接著帮他按了一楼,整个过程如履薄冰,她有种他随时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的幻觉,哎,伴君如伴虎啊伴君如伴虎,也许短时间内,她最好敬而远之,躲得他远远的方能保全性命。
不多时,电梯尽责的停下,秦空指指洞开的门,“那个……鄢总,我回去上班了。”
鄢云阴沉的脸堪比乌云密佈的天空,他昂首挺立在电梯里,散发出的酷厉气场冰封住了那狭窄的空间,以至气流阻塞,秦空吓得连敷衍的笑都挤不出来,不等他回应,撒丫子跑了出去,“咚”鄢云一拳砸在电梯轿厢壁上。
一个下午秦空坐立难安,离下班时间还早她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小武让他来接她,即使她知道不说他也会来,但她驀地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她急需给无端端觉得空落落的心补给点安全感,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很无厘头。
“噢,秦空啊,今天我怕是不能去接你了。”小武抱歉的说。
“為什麼?”秦空抑制不住发出失望的呼声,老天,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不能来呢?
“不好意思,我要留下来修片,家里没有设备嘛,我已经接到摄影协会举办赛事的邀请函,这个月之前必须上交作品参加甄选,时间上很赶,我还有一大堆的照片没有整理出来,今天你自己先回家吧,晚上也不用等门了,估计我得熬通宵。”
“噢……这样啊,那你不要太累,肚子饿了一定要吃饭,别硬撑著赶明儿又闹胃痛。”
“好的,我知道了,拜拜。”小武道完别,片刻不耽误的掛了电话。
秦空握著手机一阵出神,又来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的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摄影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他。维持了几天的甜蜜戛然而止,咻的结束了,真快,快得她来不及细细的品味便已成了过去……
下了班坐火箭似的第一个冲出去的人,这会儿居然不动如山的趴在桌上,黄芳莉收著东西,好奇的朝秦空看,“怎麼还坐著呢?你捨得让你家相公久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