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云,你姐出事了!”电话那头江瑉惊慌失措的嚷。
鄢云一震,急忙问:“她出了什麼事儿?”
“你姐要动手术,剖腹產!”
“预產期不是月底吗?怎麼搞的要剖腹產啊?”
江瑉抹了一把汗,六神无主的在手术室外来回徘徊,“我也不清楚,今天带你姐做產检,照B超的时候,医生发现脐带绕住了宝宝的脖子,说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动手术!”
“怎麼会出这种事儿?好了,你别慌,我十五分鐘后到。”鄢云俐落的掛了电话,推排挡前问秦空,“要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
秦空忙摇头,“不,嫣姐的事情要紧,我们一起去医院。”
鄢云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吱声,全神贯注开著车在路上飞驰,等他们到了医院,江瑉正坐在椅子上晃神,看见他们立马站起来滔滔不绝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秦空从没见过平时温文淡雅的江副总,嘮嘮叨叨的像个大妈。
“太莫名其妙了,上个礼拜產检还说小孩大人都好好的,转脸全变天了,你姐跟我商量说要水下分娩,助產师我都请好了,这下又告诉我们脐带绕颈,如果不剖腹把孩子拿出来,生產时宝宝会被脐带勒死……”江瑉烦躁的耙著头髮,浑然犹如一头困兽。
反观鄢云比较镇静,他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人进了手术室就没事儿了,我姐没那麼脆弱,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然后他拨了通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要她收拾好住院要用的东西,再做些补品带过来,接著买了三杯咖啡,坐到江瑉身边,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秦空捧起纸杯喝了一口过於甜腻丧失原味的咖啡,虽说这种廉价的即溶咖啡没什麼镇定心神的效用,不过人确实舒服了点,混乱的心情稍微得到平復,抵达医院后终於能冷静的看待问题,据她所知对於他们这些常年待在国外的人,一般认為自然生產是最健康最合理的,他们难以理解好生生的為毛要在肚子上划一刀,这样生孩子违反了自然法则,所以才那麼大惊小怪,殊不知国内的孕妇一多半都选择剖腹產。
於是秦空想把这点说出来,冲淡准爸爸紧张的情绪,她瞥眼却注意到鄢云握杯子的手细细的在抖,突然明白他心里其实也很忧虑,只是江瑉已经乱了阵脚,若他跟著急眼,谁站出来撑起局面,充当主心骨担起责任呢?
秦空望著鄢云略显严肃的侧脸,他直直的看著前方,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著江瑉无意识的碎碎念,例如昨天吃了什麼;网购的婴儿车不知道到货了没有;NBA哪支队伍输球了;待会儿要卸了那个江湖医生的胳膊等等,闻者觉得他们对话的内容很好笑,很幼稚,不著边际,但她却看出鄢云对待家人沉著温柔的一面,亲切而真诚,绝对不是偽装的。
手术进行一个小时后医生宣告江瑉喜获千金,大人小孩的身体都非常健康,并且指出B超照到的所谓“脐带绕颈”,不过是脐带搭在宝宝肩膀上而已,闹了个大乌龙,害鄢嫣平白挨了一刀。
江瑉差点揍歪医生的鼻子,怒气衝天的他在看到躺在推床上的鄢嫣时,立马化成绕指柔,扑过去嘘寒问暖,鄢嫣麻药还没退,人有点迷糊,可干练的女强人作风犹在,她虚弱的问:“刚才开刀的时候,我听两个大夫在议论股市,小云,最近公司的股价怎麼样了?”
鄢云挑眉瞪眼,“股价用不著你惦记,晚上爸妈就来了,你悠著点这个吧。”
“什麼?谁让他们来的?”鄢嫣的脸色刹那比床单还白。
鄢云捞过江瑉的膀子,指著江瑉尷尬僵硬的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你家的紧张大师唄,他把你难產的事儿,通知了江家鄢家分佈在五大洲四大洋的所有亲戚,我想不出两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舅舅舅妈他们都会过来,做好準备,自求多福,我晚上会替你们祈祷的,OK,你们去病房,我去看外甥女,拜。”
鄢云留下一个口吐白沫的產妇,一个口吐鲜血的新科老爸,牵著秦空的手快意的往婴儿室走。
秦空一步三回头,乾笑著向鄢嫣和江瑉点头致歉,她揪揪鄢云的衣袖,“你干嘛吓唬人呀,好歹等嫣姐的药劲儿过了再说嘛。”
鄢云斜睨她,“怎麼著?这麼快扮演起鄢家长孙媳妇儿的角色来了?”
秦空顿时成為光荣的第三个被雷震子劈到,白沫鲜血轮流喷洒的“路人甲”。
伍零回
鄢嫣瓜熟蒂落,宝宝过磅六斤三两,秦空瞅了半天,小小一团又红又皱的肉疙瘩,怎麼都没法跟六斤多的重量联繫起来,换成猪肉得堆多高呀,她抠著下巴不知不觉把心中的疑惑嘟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