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的休息室空间有限，只有基地在小岛上建的别墅里有露天泳池。

他找了两颗药丸，喂给人鱼先缓解症状。

林秋故技重施，脸埋在江柏的肩颈处蹭了蹭，不让对方看到表情以免露出心虚的目光。

“江柏，你喂我好不好？我好难受。”

话落，他明显感觉到贴着身躯变得僵硬。

林秋加把火，继续将声音放软，他现在本来就难受，就算有演的成分在，也逼真得很。

江柏按住人鱼的后脑勺，不让他乱动。

林秋闷闷道：“江柏。”

江柏许久没有动作，姿态冷淡，仿佛刚才摁住他吻的人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

“好。”

江柏伺候着人吃完药，又抱着人鱼一路去到别墅的泳池，才将他放下。

终于得了水，在休息室内的各种不适瞬间缓解。

林秋的鱼尾也不痛了。

干燥的皮肤，外翻的鳞片，这些症状也在慢慢消失。

他有些舒适地躺在池边，将要睡过去。

江柏无声地走到池边，林秋被惊醒。

男人的五官依然冷峻，气质仍旧是初见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与赛里斯实验室内的那个江柏判若两人。

江柏蹲在池边，弯腰抚过人鱼被水汽染湿他的眉眼，打量几秒后，戳破他刚才示好行为的暗藏含义。

“不想回去实验室？”

林秋：“……”

顶着江柏极有压迫感的目光，林秋扒在池边，半真半假道：“我…我害怕。”

“怕什么？”

林秋神色慌乱，无助地扣紧手指，把心一横道：“不想交/配。”

江柏“嗯”了一声：“但是可以和男人亲热。”

是肯定的语气。

林秋冷了脸，从池里起身，踩着水迹进了房间。

江柏第一次见脾气这么大的人鱼，03在今天以前一直很安静，平时基本上没什么动静，除了会悄悄逃出生态缸。

被抓回去生态缸后又会安静地睡觉，这么灵动带有生气，很难得。

林秋蹙眉，脸上怒意迸发：“你在胡说什么？我离开生态缸的时候鱼尾就受伤了，我还是一条未到成年期的人鱼，我能做什么？”

他生气地开始数落江柏的不是。

“还有你，为什么忽然离开，把我一条鱼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我尾巴受伤了你也看不见？”

“你…你还当着外人的面咬我。”

江柏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林秋绞尽脑汁地又编出一个理由，“基地动乱跑出来很多感染生物，我…我差点就被感染了。”

实际没有，秦郁把他护的很好，一路上遇到的感染物都被他解决了，那些东西根本碰不到林秋的尾巴尖一点。

“你也说了人鱼是濒危物种，你保护濒危物种的意识太淡薄了。”

林秋不假思索地又补充一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柏愣了愣：“……”

直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但小人鱼说得也没什么错？

——有点可笑了哈哈哈哈，老婆瞬间地位转换。

——看研究员的表情，一副迷茫又困惑的表情，我真的笑死

——老婆真聪明，拿捏

——老婆一番指控让研究员产生自我怀疑了？

林秋吸了吸鼻子，眼眶蓄满的泪水兜不住滑落。

江柏见状，一时无措，生硬地抬手去给小人鱼擦拭。

男人的态度松动，林秋自觉有理，嚣张气焰渐涨，抽抽搭搭地哭出声音。

江柏无奈：“对不起。”

“不该误会你。”

银尾人鱼小脸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升出一点小得意。

他鼓着脸颊的腮帮子，恶声恶气地原谅了江柏。

江柏抬手碰了碰人鱼耳边的鳍，指尖轻捻，好像嗅到一股香气。

以前有研究员的日记记载，雄性人鱼即将面临发/情期时，耳边的鳍会有明显变化，比如尖端变粉。

“基地这次意外有人为的因素存在，这段时间你先留在这里。”

“日常饮食会有工作人员送过来。”

江柏：“现在高兴了？”

林秋故作矜持地冷哼一声。

江柏要回基地值班，安顿好林秋后就离开了。

夜，昏暗的卧室里有个高大男人翻窗而入。

他立在床边许久，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鱼。

卧室的主人耍了心机，人鱼身上的睡衣是v领敞开的，居高临下的角度，俯瞰的视线能直直地望见粉色的尖尖。

小人鱼睡得很熟，露在被子边沿的不是银色鱼尾，反而叫一双纤瘦白润的长腿代替。大抵是察觉自己的异样，被子在动作间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