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杀了她吗？

如果是这样，她不希望慕枫发现她不见了，太危险了。

万徳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手掌抚摸着她颤抖的脸，脸上带着笑意，“为什么要害怕我？我不会对你动手。”

“我害怕不是正常吗，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又当着我的面，杀了万阿姨。”

她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万徳，他带着笑容的皮囊下，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灵魂。

万徳把枪放进口袋里，“我不会杀你。吟吟，跟我走，和我在一起。”

叶长吟摇头拒绝，“我不会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的。”

她感到毛骨悚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枪拿出来，对准自己。

她的生命在此刻是如此的脆弱，掌握在别人手里。

万徳暴躁的捏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抬起来，低头逼近她，“你为什么不理解我，我是被逼的。”

“如果不是他们虐待我，害死我妈妈，我不会杀他们。”

“那万奶奶呢？她做错了什么？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她对你很好。这十年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你拿花瓶砸她的时候，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把她砸伤，把她扔在家里，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没想过她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吗？”

万徳被极大的刺激到，过去和奶奶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因为奶奶的死，这几天他活在痛苦和自责中。

“这能全怪我吗，你就没有错吗？”

“我？”叶长吟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分明知道乞丐在哪里，我问你的时候，你却骗我。如果那时候你跟我说实话，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奶奶，奶奶就不会死。”

万徳大力的捏着她的脸，“我是凶手，你是帮凶，我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叶长吟默默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那时候，她跟万徳说了实话，万奶奶就不会知道真相，但是万阿姨就危险了。

万徳这么恨万阿姨，就算她说了，万阿姨还是一样的结局。不管她怎么做，都挽救不了万阿姨的性命。

她不是帮凶，是她第一时间把万奶奶送到了医院，她不是罪人。

“你胡说，就算万奶奶不知道这些，以后她要是让你不高兴，你可能也会动手杀了她。”

“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不知她的哪句话刺激到了万徳，万徳的手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狠狠握住，眼里流露出凶狠的目光，“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

“你说过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你为什么要反悔！”

叶长吟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万徳的质问让她觉得好笑，“你有把我当成朋友吗？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试探万阿姨在哪里。”

“甚至连自杀都是你装出来的，你在我面前装可怜，说你被家人抛弃，你有多想念他们，实际上他们早就被你杀了。”

“你只是为了找到万阿姨，想杀死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万徳冷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说明你根本不相信我！”

她的脖子被大力掐住，呼吸渐渐感到困难，白皙的脸蛋上褪去血色。

万徳见她的状态不对，掐着她脖子的手忽然松了一点，“只要你以后不再跟慕枫来往，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我们离开这里，离开鹿阳，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重新开始。你说你喜欢我，和慕枫离婚。”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下一秒随时都会窒息。

“说啊！”耳边传来怒吼声，“说你不喜欢慕枫，说你马上跟他分开，说你喜欢的是我！”

叶长吟艰难的发出声音，“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喜欢慕枫，不会和他分开。”

“为什么要逼我！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是吗？快说你喜欢的是我！”

“我喜欢……慕枫，我不会离开他……”

她的脑子好像无法思考了，脑袋也越来越沉，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

她努力睁着眼，看见万徳的拳头越过她的脸，应该是砸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

“吟吟！”

“放开她！”

叶长吟感觉到脑海里的意识在消散，她脖子上的力道好像松开了，她听到慕枫在叫她，然后再也听不见了。

再一次醒过来时，叶长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吟吟，你醒了。”

她被人一把抱住，抱在怀里，鼻息间慢慢带来熟悉的清香，她的意识缓缓回笼。

是慕枫在抱她。

“阿枫……”，她轻声呼唤他，眼里涌出泪水，把脸蛋往他的怀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