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顾晚莞低声道，从旁边拿过纸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到了她床边，“医院和补品的费用，我会定期缴款，护工如果有不满意的，还可以更换，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所以希望可以靠自己，报答你的恩情。”

这句话说的礼貌又不失直白，顾晚莞的意思很明确——如非必要，她不会再让厉霖川参与这件事。

恩情和爱情是两条并不相叠的线，她在手术室外就说过，她可以尽全力为裴馥雅做能做到的所有事，但绝对不会把自己爱的男人拱手相让。

“小琛随时可能清醒，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晚莞说完，垂眸没再去看裴馥雅的脸色，和厉霖川一起，离开了那间病房。

秦瑞和方灵也跟了出来，这两个人有意给顾晚莞留个说话的空间，和医生确定顾琛已经脱离危险之后，就配合着劝他们回去休息。

“医生都说了，小琛的情况已经趋向于稳定，”秦瑞笑了笑，笃定的拍了拍胸口，“他醒来不管几点我都会给你们打电话，放心回去吧！”

“就是，”方灵跟着点头，“二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晩菀你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你老公，我和秦瑞在这里都有休息室，回家和在医院也没什么区别。”

这还是方灵第一次在厉霖川面前强调她已婚的身份，顾晚莞被她说了个大红脸，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被方灵不由分说推了出去。

“记得我和你说的话，”方灵悄悄在她耳边叮嘱，“好好沟通，别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知道吗！”

顾晚莞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她确实也想找个机会，和厉霖川好好谈谈，既然顾琛脱离了危险，顾晚莞就承了朋友的情，准备回家和他聊一聊裴馥雅的事。

可想法是想法，要实施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且不说厉霖川自上了车开始，就没说过话，一直阖着双眼闭目养神，就算是他和平常一样，顾晚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的怀疑没有根据，大多都来自于自己的直觉和裴馥雅细枝末节的暗示，厉霖川为了她的事整整两天一夜没合眼，她实在是没法起这个头。

这一拖，就拖到了晚上，李管家知道他们是从医院回来的，准备的都是些易消化的食物，顾晚莞本想等休息一夜，明天再来说裴馥雅的事，没想到厉霖川吃完饭后，竟然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要她自己先睡。

“还要办公吗？”她有些诧异的问。

“还有些事要处理，”厉霖川神色如常，在她水润的唇上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先去睡，我一会儿回去陪你，嗯？”

第461章 必须离开了

他不是没在夜里加过班，但很少有这样拼命的时候，顾晚莞看向他的背影，默默咬了咬舌尖。

方灵的话犹在耳边，顾晚莞突然觉得她说的对，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世上大部分的误会，都是因为沟通不良，与其这样胡思乱想，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把自己那点情绪，摊开在厉霖川面前。

这么想着，顾晚莞提起勇气，在厉霖川关上书房的门之前，闪身钻了进去。

书房的灯自动感应，人一进来，温和的壁灯就散发出了暖光，厉霖川看着差点撞到自己身上的小女人，眉尾轻轻扬了扬。

“干什么呢？”他轻笑，“自己家里，弄的和做贼一样——碰到了没有？”

“没有，”顾晚莞摸了摸鼻子，对自己刚才火急火燎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决定先说点什么缓解气氛，“那个你饿不饿？”

“我们刚刚吃过了晚饭，”厉霖川懒洋洋的勾了勾嘴角，“怎么，还想喂我？”

顾晚莞在心里对着自己的嘴来了一巴掌。

她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半天的开场白，在进门之后统统忘了个干净，现在人站在这里了，才觉得有点尴尬，只能掩饰性的干咳了一声，直接切进了主题。

“我想和你聊聊裴馥雅的事，”顾晚莞顿了顿，无意识的抿了抿下唇，“霖川，你们不仅是‘老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对不对？”

她性格如此，要么不问，要问，就绝不拖泥带水，一句话说出来之后，觉得心里的大石都被挪开了不少，反倒坦荡起来。

“她今天的表情和语气，不像是单纯朋友见面应有的态度，”顾晚莞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想做到心里有数。”

裴馥雅毕竟是把顾琛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于理来说，她不能对她太过冷漠，但如果对方真的和厉霖川有过什么，那于情而言，她不可以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