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熟悉的声线，淡漠疏离中带着矜贵，顾晚莞咽了咽口水，推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许真真也在里面，看见顾晚莞进来，轻蔑的笑了一下，故意提高了声音：“厉总，这就是早上您安排给我和东哥的调研结果，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做的？”

她的声音比早上听起来不知道轻柔了多少倍，顾晚莞心觉好笑，一言不发的站到了旁边。

“李东呢？”厉霖川淡淡的掀了掀眼皮。

“东哥说一会儿上来，”许真真娇笑了一下，“您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不用让他上来了，”厉霖川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微微勾了下嘴角，“辛苦了，去吧。”

许真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但依旧被他脸上这抹淡笑熏红了脸，含情脉脉的看了他几眼，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她走之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顾晚莞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桌上，想了想，低声叫了一声：“厉总”

厉霖川轻笑了一声。

他这么一笑，顾晚莞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了，手足无措的收回自己的手，尴尬的僵在了原地。

“说吧，”厉霖川懒洋洋的向后靠了靠，手臂随意搭在身侧，骨戒和正装的奇妙搭配，看上去凭空多出来一股禁欲感，“怎么了？”

“我来送文件的”顾晚莞把文件往前推了推，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东哥说这三份是您要的。”

厉霖川一边的眉毛挑了挑：“你叫他什么？”

“东哥”顾晚莞不明就里，无辜的眨了眨眼，“大家不都是这样叫”

“因为他三十七？”

突然就知道了李东年龄的顾晚莞：“”

话题莫名其妙就引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方向，顾晚莞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几眼，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偷偷撇了撇嘴。

说好的公私分明，都是员工，他对她怎么就和刚才对许真真不一样，她刚才明明看见他冲人家笑的招蜂引蝶的，现在换成她，那张脸上就连个笑容都没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剩十分钟下班，”耳边突然传来厉霖川的声音，顾晚莞愣了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起来走到了自己身边，含笑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正好够我慰问一下新员工，怎么样，累不累？”

第370章 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语气轻柔，顾晚莞立刻忘了自己那点不自在，露出一个笑脸，开始给他讲今天发生的事。

十分钟的时间，正好可以用来休息和消遣，厉霖川带着她坐下，听顾晚莞绵声细语的叽叽喳喳，眼里笑意更深了些。

“你看看呗，”顾晚莞拿着她带上来的文件坐到了男人旁边，眼角眉梢挂着隐蔽的期待，显得那双眼睛更亮了些，“我做的挺认真的。”

厉霖川轻笑：“确定让我在这儿看？”

在这儿看和在家里不一样，真的做错了，他该说的可不会留情面。

“看，”顾晚莞撇了撇嘴，“反正在家里看你也是那个表情”

“好酸，”厉霖川感慨，“小醋坛子，你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顾晚莞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是我以前太过克制你了，”厉霖川煞有其事的勾了勾嘴角，“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能拈酸的，嗯？”

这本来是句信口而至的调

情，却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让两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是啊，顾晚莞缓缓垂下了眼，她什么时候开始，在厉霖川面前放肆成这样的？

以前并不是没有情绪，但不管什么想法，都压制在心底，厉霖川喜欢她乖巧懂事，她就尽量不表达自己的想法，做他身边那朵全心依赖的菟丝花，但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一个样。

不知不觉，她在厉霖川面前展现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真实……可厉霖川还是那个冷淡从容的二少，她却在一点点习惯他给的宠爱和纵容。

太不冷静了。

顾晚莞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就为了他一句试一试，就放任自己这样随波逐流，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告诉自己他依旧不能爱上一个人，那到时候，她该怎么自处？

“我开玩笑的”她勉强笑了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转移了话题，“二少，我上来的时间有点长了”

厉霖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越心姐应该还在等我，”顾晚莞垂着眸子不敢看他，“我今天自己回去吧”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厉霖川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阖着眼揉了揉额角，好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