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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工们远远看着,只当少主是在忧心第二批军备的工期,想尝试着启用引水车。
待到经手其中一个水斗时,曹肆诫动作微顿,在其中摸索一番,调整好角度,接着又去检修下一个水斗了。
吱呀——吱呀——吱呀——
两年前的夏天,他穷极无聊,又爬进这个引水车里玩,蹲在其中一个水斗中,只等着下水冲凉,再去高空摸摸蓝天。
谁知那水斗底板松动不牢,加上他长个抽条,不再是小孩的身形重量,竟在高空踩碎了水斗底板,差点就摔了下来。娘亲看见他晃荡着两条腿挂在上面,急得直掉眼泪,叮嘱他一定要抓紧木杆,千万别松手,直到他平稳落地,才算放了心。
此时自然也少不了一顿大骂,但娘亲的打骂向来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甚至怕他惊吓过后再被他爹教训,又要吃苦头,便帮他在父亲那边瞒下了这件事。
可水斗破了,是他闯的祸,总要想办法弥补一下。
于是曹肆诫把自己院里的鹅耳枥枝干锯下一条,在娘亲的协助下测量尺寸,刨皮打磨,想办法修补好了那个水斗,尽量遮掩得天衣无缝。
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以为他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端倪。
却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或许是娘亲没瞒住,还是说漏了嘴,或许是他原本就知道,只是装作不知,就是乐于看他们娘俩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样子。
所以他说“把图谱跟最喜欢的盆景放在一起了”,所谓最喜欢的盆景,确实指的是那株鹅耳枥,却不是长在他院中的那一部分,而是修补在这引水车上的那一部分。
毕竟这座引水车凝聚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心血与智慧。
曹肆诫稍稍摸索,便在那个水斗中发现了暗格,里面有一颗厚实的蜡丸,其中封着的,便是祝融魂的整套图谱。
他找到了。
***
这一天过得如此漫长。
曹肆诫点上灯,融掉蜡丸,取出那份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兵器图谱,仔细钻研起来,顺道拓印誊抄几份,为大张旗鼓地泄露出去做准备。
江故也披着风雪回来了。
他把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丢到曹肆诫案上说:“给你一个祝融魂玩玩。”
曹肆诫:“……”
江故隔着蒙眼布看他:“怎么?”
曹肆诫深吸一口气道:“怎么你出去一趟,就直接带了个实物回来?那我还费劲巴拉找什么图谱?我直接看这个不就……”摆弄了两下这个祝融魂,又看了看手中的图谱,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嗯?这里怎么变形了?看构造不该是这样啊。”
江故漫不经心地说:“哦,我用箭矢跟它对镖,把它搞炸膛了,你将就玩玩吧。”
曹肆诫简直无话可说:“如此神秘莫测的兵器,被克林国藏着掖着这么久,你一根箭矢就给它破了?”
江故道:“我那徒孙不成器,折腾这么多年,也就做了这么个小玩意。”
“你徒孙?”
“你找到图谱了?”
两人同时发问,便将别后之事详述给对方,互通了各自的进展。
说完,曹肆诫神情复杂:“那个人称血疯子的克林国军师祭酒申屠凉,是你徒孙?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江故点头:“嗯,严格说来,你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师叔。”
曹肆诫听着头疼:“还是别了,我不想要这样的师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修无情道的真能长生不老?你两百年前就在到处收徒弟了?”
江故:“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的师兄师姐都死绝了么?”
曹肆诫勉强理了理思绪,决定暂且不与他纠结此事,转而问道:“你说申屠凉那里还有个真正难对付的兵器,是什么?”
“准确地说,不是兵器。”江故难得有些茫然,“是我的心脏。”
***
“……”曹肆诫没有听明白,“什么?”
“心脏。”江故给他解释,“两百年前,他的大师伯拿走了我的心脏,如今在他的手上,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比祝融魂要严重得多。”
“你的……心?”曹肆诫仍旧无法理解,不由得伸出手去,覆在他的胸口感受,“没有心,人不就死了吗?”这副胸腔中传来阵阵搏动,让他稍稍松了口气,“这不是还在吗?对了,我记得在废弃矿洞里,你让我把过你的脉,当做计时用。你的脉象非常稳健,哪里像是没了心的样子,你莫要吓唬我了!”
“现在这颗用的是替代品,自然也可以维持身体运作,但要论提供的能量,与我原本那颗实在无法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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