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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教为师做人(40)



曹肆诫嘀咕:“你们无情道的修行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江故问他:“曹霄也给过你一把横刀,你原先是想用那把的?为什么后来又换成了我给的锈刀?”他未曾料到这个前情,险些出了差错。

曹肆诫垂眸看看手中的锈刀,斑驳的刀身映不出他的面容。

倏而,他抬头望向江故,隔着蒙眼布,直望到他那六颗瞳孔中去:“因为我相信你啊,如今在这世上,我唯一信任的就是你了。”

瞳孔轮转,采集着这一刻的少年。

江故说:“嗯,这样很好。”

曹肆诫继续道:“而且,你还要求我为你做事的,定不会害我。昨夜我想明白了,你那日磨了半天刀,就是为了让刃口变薄一些,可以插|入甲胄缝隙对吧?既然你做了这样一手准备,那么锈迹也一定另有用处。”

“原来不是盲目信我,倒也不错。”

“来吧!师……施展拳脚的机会来了!江故,你我切磋一番?”曹肆诫今日力克卢金启,正是信心大增的时候,举刀摆好了架势。

“好,那我再传你一招口诀。”

江故脚下微动,便绕至曹肆诫身后,卸下了他的背上的刀鞘。

曹肆诫凝神应对,转身劈斩:“什么口诀?”

江故错步,以极为精妙的身法避开他的攻击:“天下武功……”

曹肆诫加快了速度,用上江故教过的功法,躬身旋腰,让刀身在自己肩背处翻转数圈,接刀时恰好可以拦在江故身前:“吃我一刀!”

蒙眼布的尾端扫过他脸颊,他本能地闭眼,抓刀便偏了几寸:“哎哎哎!手滑了手滑了!”

感觉到冰凉的刀刃贴到自己脖颈上,曹肆诫知道自己玩脱了,吓得缩起脖子。

锵。

曹肆诫回头,便见江故落袖,那把锈刀已归入鞘中。

江故顿了下才念完口诀:“……唯菜不破。”

“菜?什么菜?”区区数招,曹肆诫已出了满头的汗,比跟卢金启打上一炷香还累,他坐到小院中央的枯树下,调匀呼吸,“不打了,打不过你。”

“是我打不过你。”江故说。

“你在逗我?”

“没有,菜到极致的新手,往往能出奇招。”江故抬起左臂,“你刚刚失手,差点割到自己脖子,我忙着去收刀……你这一刀,划到我手臂了。”

曹肆诫:“!!!”

江故无奈叹息:“哎,八厄啊……”

***

我伤到江故了?

那个一招劈山的江故?那个堪比无碑境的江故?

啊?

我是什么天赋异禀的高手哇!

这一瞬间,曹肆诫脑袋像被自家冶炼炉搅拌烤糊了。

早知道该让十寸雨来观摩的!

如此一来,多罗阁的高手排名就要添加上他的大名了!要排在无碑境上头,江故的前面!

嗯?高手排名上有江故吗?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曹肆诫终于想起更重要的事,他抓起江故的左臂:“你伤得重不重?抱歉,我的刀意太强,一时没收住!”

“……没事。”哪里来的刀意?

“怎么没事,你都流血了!”眼见那伤口颇深,渗出汩汩鲜血,曹肆诫真的急了,手忙脚乱地回房找药箱给他医治。

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见江故自己已处理好了,伤处被干净的内裳襟带裹覆,地上只留下了一些撕下来擦血的布条。

曹肆诫略感疑惑,又不是在荒郊野外,明明有更好的医治方法,犯得着撕衣裳么?

他打开药箱:“你只包扎了一下?还是上点金疮药吧,好得快。”

江故推拒:“不必,真的没事。”

他如此坚持,曹肆诫也不好再强迫,收拾起地上带血的布条,他鼻尖微动,嗅了嗅说:“你的血……味道好怪。”

“……”

“不怎么腥,但是有点刺鼻。”

江故:“我们修无情道的都是这个味儿。尽快把这些布条烧了,切莫留下痕迹,就算只是小伤,也别让卢家人知道。”

曹肆诫恍然:“哦对对!不能让他们趁虚而入!”

说罢,他又匆匆回房,把这些布条全都扔进了炭盆里,江故的血一碰上火星,立刻燃烧起来,所有布条化为了灰烬。

***

江故难得狼狈,也回自己房间换衣裳了。

最初的兴奋过后,曹肆诫便只剩下愧疚与担忧。他压根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伤到江故,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伤,说出去大概都没人信吧。

烧完染血布条,他坐立难安,还是去找了江故,心想自己至少要好好道个歉,再担负起照顾伤患的责任来。

曹肆诫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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