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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浮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简先生,那日你判断我就是劫走了卧狮晴眼的沙匪,说比对了我沾在杯沿上的唾液和沙依格德兵刃上的沙匪血液,两者的鸡音相同。
“我自问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认识的大夫不少,自己也学过一些医理,却从未听说过此种说法。临死之前想向先生讨教一下,这鸡音既然可以准确辨别血液唾液是否为同一人,那是否可以辨别两人是否是骨肉至亲呢?”
简生观没想到他竟会问出这个问题,可见他对自己的身世确实十分执着。而且能如此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显然是琢磨过很久了,还颇有些这方面的聪慧和天分。
犹豫了下,简生观道:“若能分别取得两人的□□或毛发,是可以辨别的。”
“我就知道!”阿浮眸光骤亮,又骤然晦暗,“可惜我时日无多了,否则真的很想拜在简先生的门下,向您学习这辨别鸡音之法……哎,若有来生……”
***
聊天归聊天,简生观手下不停,伤口全都缝合了,此时正要给他掰正肋骨,往里面打入两根接续骨钉。
他单掌覆于阿浮胸前,只听“砰砰”两声,骨钉发射,把毫无准备的阿浮痛得高声惨叫。
沙依格德听到动静,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赶紧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简生观说:“来得正好,你胳膊伸出来。”
沙依格德熟练地照做,习以为常地看着简生观从体内抽出带着细管的银针,戳进自己的皮肉里。在阿浮诧异又茫然的目光中,简生观也这么给他扎了针连了线。
阿浮痛得发晕,气虚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沙依格德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在过血?”
简生观点头:“他失血太多,把你的血过给他一些。正好,你俩血型相同,也省了我给你们匹配调整的麻烦。”
输完血,阿浮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用死了。
沙依格德很高兴:“好兄弟,早就说你是有福之人吧!恰巧撞上我师父提前醒来,否则你这条命真是保不住了!”
简生观冷静地问阿浮:“兼五一呢?”
死里逃生的那份庆幸荡然无存,阿浮抿了抿干涩的唇,说道:“舞衣姑娘她……与那名无相门的宗师力战,终是不敌……她拼死为我谋得了一线生机,自己却……”
“舞衣……死了?”沙依格德不由怔住。
“她身中数掌,我逃离的时候回头看她,已是撑不住了……”
“师父,还有得救对不对?”在沙依格德心目中,简生观是无所不能的。
然而简生观这次摇了摇头:“无相门宗师已入风华境高阶,中他数掌,脏腑尽碎。若是在多罗阁,以我全盛之力或可一救,眼下……怕是尸身都凉透了,回天乏术。”
那个绝世舞姬,那个协助他顺利摆脱追杀的多罗阁掌签,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沙依格德深切认识到了稷夏皇帝的狠辣,还有多罗阁的危急处境。
沉静下来后,他想到了那座积吾的偏僻小院。那是舞衣此生最憧憬的地方,里面存放着她最喜爱的衣裙和胭脂水粉,只待她功成身退,便可安稳地住在那里,做些小买卖,度过无灾无厄的后半生。
可如今……那里终是要孤零零地荒废了。
***
简生观是最先从悲戚的氛围挣脱出来的,他看着阿浮说:“我考虑好了,可以收你为徒。”
“啊?”这突如其来的首肯,让阿浮没有反应过来,“我?收我为徒?”
“收他为徒?”沙依格德更是跟不上事态发展,“怎么突然要收他为徒?”
“我盘算了一下因果,能看到些许复杂牵扯,却看不到最终的落点,似乎跟其他八厄有所关联。”简生观没有就此过多解释,只问阿浮,“你不是想要学医给母亲治病吗?不是想要通过基因鉴定了解自己的身世吗?我都可以教你,拜不拜师?”
“拜拜拜!”阿浮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刚刚缝合,顿时跪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等等!你还真成我师弟了?”沙依格德仍旧难以置信,“之前不是说着玩的吗?”
“谁跟你说着玩了!我一直都很认真地要拜师!”阿浮急忙申明。
“你有意见?”简生观问他。
“我……你……他……”沙依格德支吾半天,发现一个是自己的好师父,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实在没什么立场去反对,只得道,“没、没有意见。”
事已至此,阿浮就在这破屋里行了拜师礼。
因条件有限,他又带着重伤,故而万事从简,只需由他向简生观递上拜师帖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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