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这个小孩子，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她问，“是不是有人拿钱教你过来说这些话的？”

【不需要钱，只需要她舅舅教一教就可以了。】

【什么都可以教的话，你妈怎么没教你做个人呢？】

【你妈也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吧？还是生就把你生得直肠连着脑子？】

【别吵了，就没人关注这小女孩说的什么宝宝吗？】

【对啊，我怎么觉得阴风阵阵？】

【据说有的小孩子脑门儿没合拢，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得了吧，故弄玄虚你们还当真了？】

【这孩子就是被凌渣教着说这种话的，还真有没脑子的信？】

【楼上哪里来的傲慢？科学不能解释的多了去了，万一人家就是能看到什么婴儿呢？】

【呵呵，我赌手里这块馒头，她就是被教唆着瞎说，混淆视听。】

【穷逼都穷到吃馒头了？给你贼主子当狗，怎么没能吃上狗粮？】

……

“崽崽这样说，是因为卢湘姐姐就是做了这样的事，卢湘姐姐的宝宝是别人的，不是舅舅的！”

小凌宝的声音很大，“卢湘姐姐，你不要再犯错了，你赶快认错，你的宝宝还会原谅你，否则它知道你这样骗它，会永永远远缠着你的！”

“导演！制片！”卢湘握住了自己助理的手，她原本化了精致甜美的妆容，此刻却像笼罩着一团黑气，她的声音里不觉透着害怕，“我今天是来试装的，能不能，能不能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我们湘湘这些天受了很多骚扰和二次伤害，”助理也护着卢湘，“好多记者想要采访我们都拒绝了，为什么这里还有这种小孩子混进来说这些话刺激她？你们剧组的安保做得太差了！”

剧组早就想找借口把小凌宝和她身后的凌熠晗赶走，闻言立刻做出姿态。

“凌先生，有什么事要谈，先去隔壁吧？”

“你说去隔壁就去隔壁？”凌熠晗可以不出声，凌意熙可不干了，敢这样大张旗鼓的赶他凌家的人走，这制片人是不是早上起床没洗脸清醒清醒？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比较好。”凌熠晗也出声了。

就连四岁的小凌宝都这样站出来为他说话，他觉得自己也没脸再躲在后面。

要是换做从前，经纪人一定会劝着他不要发声，多说一句话就多容易错一点，他只要躲在后面一声不吭装哑巴，对手和黑子们自然挑不到多余的错处，粉丝们也能自己脑补和解读。

但只要出来一开口，就有了更多的解读，也有了更多的漏洞。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经纪人了。

被冤枉让人怀孕流产，这样的委屈不许他开口也就算了，也连累他的家人为他冲锋陷阵。

凌熠晗表示自己宁可退圈，也不要再装怂。

“这个角色，我可以不要，这部戏，我可以不拍，但是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凌熠晗也早看到了偷拍的人。

他想起小凌宝刚刚车上对他说过的话。

有很多人喜欢他，有很多人为他付出，为了他不吃不喝的反黑和洗广场……以前陈哥总是跟他说，这些人就是些活的数据而已，是被利用的工具。

粉丝都是见异思迁的，是喜新厌旧的，他们不值得投入任何真实的感情。

但小凌宝的话突然让凌熠晗感受到，他们都和他一样，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屏幕之后跳动的数据。

他的时间宝贵，他们的时间也不低廉，他的精力有限，他们的精力也不更多。

他接受了他们的喜爱，他们的馈赠……他没有道理理所当然。

“卢湘小姐，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凌熠晗直视着卢湘苍白的脸，“你但凡拿得出半点我和你交往的证据，我也不会觉得我委屈。可事实就是，你非但杜撰我和你交往的虚假信息，甚至还诬陷我令你怀孕流产。卢湘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她为什么这样做？

这件事发生之后，凌熠晗总想问问她，为什么？

他和她萍水之交，无冤无仇，他知道卢湘对他很有好感。

但这世上对他有好感的人多了去了，他每一个都要负责吗？

现场突然安静。

卢湘瑟缩着往助理身后躲了躲。

“是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声音变得很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的宝宝也不是你的……都是我做错了……熠晗……不、凌先生，你不要和我计较，不要告我，我愿意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