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瞅了眼后座，胡芝跟个鹌鹑一样埋着头，不敢看桑凝，他轻笑了一声：“你妈妈还挺怕你的。”

“是吗？”桑凝不置可否，“她那是犯了错心虚。”

载满人的警车接连开走，沈放指了指停放在一旁的黑色车辆：“警车不够，坐我的私车走吧。”

“嗯。”桑凝点了点头，随即走了过去。

走到后座车门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望向前方。

沈放正准备打开驾驶座车门的手一顿：“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没有清理完？”桑凝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沈放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啊，我们同事守着院门的，就是只鸟也不可能飞出去。”

“行吧，我就是看那人行迹鬼祟，不像好人。”

厉玦州感觉到一道带着敌意的目光投了过来，顺着视线来源看去，就见桑凝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锐利，就像隐匿在黑夜里的猎豹蹲守猎物时的眼神。

他感觉后背突然有一股阴风刮过，他是被发现了吗？

沈放顺着桑凝的目光看去，就见厉玦州站在远处的草丛里，要不仔细看，还真没法发现那里站了个人。

他高高举起手，在空中挥了几下：“哟，阿州，是你啊。”

厉玦州：“……”

厉玦州没有被人发现后的窘迫，双手随意插在兜里，慢悠悠地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借着月色，桑凝这才看清楚渐渐朝他们靠近的男人的长相。

他身着一套黑色休闲装，眉眼冷峭，漆黑的短发干净利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等到厉玦州走到跟前后，桑凝微微侧头看向沈放，淡淡问道：“你们的人？”

沈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吧。”

至少曾经是。

桑凝朝厉玦州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接着打开车门，长腿一跨，坐到了后座上。

沈放抬起手，用手背拍了拍厉玦州的胸脯，同时凑到他耳边，小声调侃道：“兄弟，这是追人来了？可惜人家都不想搭理你。”

厉玦州抬手搭在沈放肩上，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沈放，你追了温酒八年，她都没答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这张嘴长得挺不招人待见的。”

“你……”

沈放语塞，拳头捏得紧紧的，到底是谁的嘴不受人待见啊？

他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又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摇下车窗，看着厉玦州，冷笑道：“我还要忙着回局里录口供，就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厉玦州抬手搭在车窗上，平静道：“搭我一程，我也要回市里。”

他已经让人把直升机开回去了，有现成的便车不搭是傻子。

沈放在心里默默骂厉玦州，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沈放不说话，厉玦州自动默认他是答应了。

于是打开后座车门，桑凝双手抱臂坐在车门旁，见车门打开，依旧没有要给他让座的意思，稳如泰山。

“抱歉，忘记这里坐着个人了。”厉玦州十分淡定地关上了车门。

桑凝：“……”

怎么感觉这个人说话怪怪的？像在骂人。

第41章 阿姨没把持住

厉玦州绕到另一侧车门处，就在沈放以为他要开门坐副驾驶的时候，他却往前一步，径直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沈放：“……”

得，脸皮还挺厚，真把他当司机了。

一路上，后座的两人都沉默无言，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就像是在车里同时开了两台制冷空调一般。

沈放透过后视镜往后座瞟了一眼。

桑凝和厉玦州动作十分同步，都冷着一张脸，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

沈放实在忍受不了车上的气氛，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桑小姐，这伙犯罪分子我们已经追踪了很久，很感谢你，让我们一锅端了他们的老巢。”

桑凝不紧不慢回应道：“不用谢，应该做的。”

沈放又接着引入了好几个话题，桑凝还是像例行公事一般，回答得敷衍又客气。

沈放觉得无趣，厉玦州也不是个话痨的性子，和桑凝好歹能说上一两句，厉玦州就不一样了，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准能气死个人。

他决定放弃，还是好好专心开车。

*

警局。

做笔录一共花了整整两个小时，鉴于胡芝和宋奶奶不清楚地下赌场的性质，两人只是被教育警示了一番。

等到走出警局大门后，已经是深夜了。

桑凝一直都是坚定的早睡主义贯彻者，这么晚还不能睡觉，真是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