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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房有个矮小的木头凳,叶芸被白闻赋放在凳子上时,人还是恍惚的状态,无法从这场激烈而刺激的体验中剥离出来。
他走去水池边,弯下腰将她未洗完的衣服洗干净,都是些贴身衣物,叶芸脸色微红,但也没有阻止,只是目光如水地盯着他。
月光从门缝中漏出丝丝缕缕,他宽阔的背影让人安心。叶芸站起来,身体像化成了水,有些使不上力气。她走到白闻赋身后,伸出细嫩的胳膊搂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的背上。
白闻赋的动作顿了下,唇角轻勾:“舒服了?”
叶芸转了脖子,将脸整个都埋进他的背脊里。
白闻赋拧干衣物,转过身来又抱了她好一会,才将她的长发重新拢了起来,把盆递给她:“你先回去吧。”
叶芸点点头,白闻赋将水房的门打开,叶芸探出头瞧了眼,没人,她便端着盆回去了。
客厅的灯亮着,她推开大门走进家,闻斌站在桌子面前倒水。
四目相对的一瞬,叶芸心口一滞,攥着盆的手指不自觉握紧。
“去哪的?”闻斌盯着她,目光带了丝探究。
叶芸扬了下手中的盆:“洗衣服。”
闻斌探头朝外看了眼:“见到大哥没?”
叶芸偏开眼神往房间走:“没看见。”
她走进佟明芳的房间,带上门,身体一下子软在门上,轻轻喘着气。
白闻赋进家后,客厅已经没人了,他房门口的凳子上放了闻斌留给他的钱。
第37章
闻斌回来后很少出门, 一般情况下,佟明芳都在家,大门不会上锁, 进出方便, 谁都没想起来给闻斌配钥匙这事。
还是白闻赋记挂着,这几天抽空给闻斌配了新门锁的钥匙,早上吃饭的时候顺带就给了他。
闻斌接过钥匙后,在手中掂了掂, 问道:“什么时候换的门锁?”
“前阵子。”白闻赋回。
闻斌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钥匙,又问:“之前的门锁坏了?”
“开的费劲,干脆换了。”
“说换就换, 不能修一修再用?”闻斌的声音里有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叶芸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下。
佟明芳抬起头盯老二看了眼, 觉得有些莫名,从前老二压根不会过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以他的性格,老大给他钥匙, 他拿着便是,却在一把破锁上反复纠结,实在反常。
白闻赋将面前的碗推开,目光锋锐而直白:“不是说等坏了才换, 不适合趁早换了对谁都好,非得哪天一家人都被关门外面才想起来换锁?”
闻斌的眼皮子耷拉下去, 将这把新钥匙攥紧。
佟明芳见两个儿子一大早为把锁说叨半天, 插嘴道:“是我让老大换的, 每次回来开个门开半天, 拧得手都疼。”
叶芸放下勺子说:“我走了。”
她刚走到门口,听见白闻赋叫了她一声:“小芸。”
叶芸身子轻轻一晃, 回过头来。
白闻赋扬了扬下巴,提醒她:“外套。”
叶芸心慌意乱地折返回来,闻斌站起身,将挂在一旁的外套拿了下来,叶芸走过去伸手打算接,闻斌却绕到叶芸身后替她套上。
叶芸不敢回头去看白闻赋的眼神,快速将两只胳膊伸进袖子里,说了声:“走了。”
闻斌嘱咐她:“慢点。”
佟明芳默不作声地瞥了眼白闻赋,他漆黑的眸子里情绪难辨,只是沉默地瞧着这一幕。
叶芸自从晚归后,待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她更加卖力地工作,不去理会别人异样的眼神,也不去搭理那些不堪的流言。
天气越来越冷,回来后她吃完饭就早早进屋休息了,每一天都很充实,却也每一天都神经紧绷着。
那日她回房后,佟明芳已经睡下了,她想起方才收回的衣服还落在屋外,便又起身去拿。
客厅漆黑一片,门外的月光透了进来,她偏头看见大门敞着,兄弟两人靠在走廊上说着话。
闻斌问白闻赋要了根烟,出海前,也是这个场景,他要了根烟,将家人托付给大哥。
一晃都要两年了,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闻斌猛地抽了口烟,又剧烈咳嗽了一声,白闻赋抬手拍了下他的背。
闻斌笑了笑:“没事。”
他缓了一会儿,再次尝试抽了口,抬起头来,将飘渺的烟雾吐进苍茫的黑夜里,坚挺的鼻梁被光影打着,倔强不屈,往日里神采飞扬的双眼,此时布上一层浓雾。
“你还记得我和妈去青溪村接小芸的前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