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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芸从没见过谁能同时将悖逆和真诚两种相矛盾的气质融进骨子里。虽然她早领教过他的离经叛道,但还是有种被直击心脏的震荡,奇妙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滋生,她的心尖像被一片羽毛扫过。
“为什么要跟他住一起?”白闻赋直截了当地问道。
叶芸撇开视线:“为了生存。”
叶芸没有隐瞒,那时候她一个人住在洋坊街,年轻貌美的独身女人,总会招致一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她时常需要将门窗锁好,夜晚避免出门。
后来周泽阳搬进厂房,马建良要在市里找房,叶芸也需要有人跟她共同承担房租,顺便摆脱围绕在她身上的困扰。那么这便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为了生存。
她和白闻赋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叶芸问他:“送你来的车呢?”
“开走了。”
叶芸有些意外: “开走了?你怎么回去?”
“走回去。”他不慌不忙。
叶芸瞥了眼他的腿:“你确定要走回去?”
“你要不放心送我回去。”
日头落了下去,起风后,有些凉意。叶芸本以为只是将他送到楼下,穿了条单薄的裙子就下来了,此时冷得双手抱胸。
“我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再走回来?从这里走到建山路,你知道有多远吗?”
白闻赋饶有兴味地转过视线:“你还知道我住哪?”
叶芸盯着脚下的路:“我也是听人说的,你在那买了栋洋房。”
“想去看看吗?”他的声音顺着风吹向她,猝不及防的邀请让她始料未及。
松松的发髻被吹散,她借故抬手将碎发别到脑后,掩饰不安的心跳。
白闻赋的声音却凉飕飕地传来:“去了也不给你进门。”
叶芸停下脚步,双目圆睁。
街边昏黄的灯晕染着梧桐,白闻赋回过身来的时候,叶芸颤了下身子。
他眼尾稍勾:“我又没凶你,抖什么?”
叶芸抱着胳膊:“我冷。”
他拽了下她的手臂,将她带到身前,顺势敞开风衣把她单薄的身躯裹进怀中。
墙壁上刻着斑驳的痕迹,远处老屋的门窗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沧桑的咯吱声响传进角落。
叶芸被他的体温淹没,心跳放肆发酵。
光滑的裙子贴合着她柔美的曲线,手掌抚过腰肢,她切切实实地在他怀里,温软相依。
他低下头,呼吸埋进青丝间,眼圈发热。
叶芸抬起手抚摸着他的风衣,白闻赋无奈地松开她,将风衣脱了罩在她身上,手指轻抚她的下巴,眼里满是眷恋:“你就这么喜欢我衣服?”
远处的身影停了下来,叶芸侧头看去,叶茹抱着一大袋东西震惊地盯着他们。
叶芸脸色泛红跟白闻赋拉开距离,接过叶茹手上的东西,瞧见送白闻赋来的那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路口,鲁子就站在车门边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并且不知道已经瞧了多久了。
叶芸整个人燥得快要化掉了,转过身匆匆往回走。
叶茹小跑跟了上去,路过白闻赋身边的时候,叫了声:“姐夫好。”
这次,他应了。
......
叶茹今天去工厂拿货,这会才赶回来,刚跑上楼看见桌子上放的精美盒子,便问:“这是什么?”
“白闻赋送来的。”马建良告诉她。
叶芸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对她说:“打开吧。”
叶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优雅的女士腕表,看着就很高档的样子。
她“哇”了一声,将盒子拿到叶芸面前:“是手表。”
马建良问道:“他为什么要送你手表?”
当初他们差点就结婚了,三转他配齐了两样,就差这一样手表。时隔多年,他亲自登门将手表交到她手中,已是表明来意。
叶芸接过盒子,手指抚过表盘,眼尾晕开难以捕捉的情愫。
稍晚些的时候,叶茹跟叶芸说,她想进厂学习。叶芸本打算让叶茹跟着映安后面干些售货算账一类的事情,也不算太累。没想到她去了一趟
厂房后,就提出想进厂做学徒,并且来找叶芸说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叶芸见她已经拿定主意,也就没拦着她。
“那我回头跟周泽阳说一声,让他照看下你。”
叶茹却一口回绝了:“还是别麻烦周厂长了,他那个人......看着不太好说话。”
叶芸笑道:“行吧,不过你要是在厂里真遇到什么事,可以找他。”
“我不会找他的。”叶茹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