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人群,被一位老教授拦住了,拉着柏知远说了会儿话,又看了眼陈迦南,意有所指的笑了笑问女朋友?
陈迦南差点没晕过去。
正要开口,柏知远说:“一个学生。”
陈迦南松了口气,再去看柏知远,淡淡的表情也没什么其他波动,转而和老学者谈起学术。陈迦南在一旁听得无聊,退开到一旁自行瞎逛去了。
她没有看见沈适。
忽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垂下眼转过身想原路返回去找柏知远,和身后的女人不小心碰上,女人手里的酒洒在了裙子上。
双方同时开口:“对不起。”
陈迦南抬眼看去,周瑾正望着她,又看了一眼她的裙子说:“都湿成这样了真不好意思,要不我赔你一件吧。”
陈迦南愣在当场,却不是因为那句话。
周瑾身边的男人也怔了一下,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开口。陈迦南看了沈适一眼,他那双淡漠的陌生的眼睛太刺目。
陈迦南侧身走过,周瑾都来不及说话。
“不知道是谁的女伴。”周瑾说,“我们要不要问问?”
沈适扯了扯领带:“不用。”
走了几步,沈适好像想起什么向四周看了一眼,不远处柏知远正在和对方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儿。
“怎么了?”周瑾问。
“我去趟洗手间。”
酒店的洗手间在走廊深处,这个时间大家都忙着推杯问盏没什么人来这。沈适靠在墙外,听见里面的龙头下细细的水流声。
他向两边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陈迦南一抬头便被镜子里的男人吓了一跳,她很快回过头去看,沈适微俯下身皱着眉抬手拨了拨她的裙摆。
“不好好走路瞎看什么?”他语气不太好。
“撞了你的未婚妻,心疼了吗?”
沈适眉头蹙紧,倏地揽过她的腰,低下头吻上她的唇。陈迦南吓了一跳,脸色唰的变了,又无奈推不开他。
“被人看见了。”她挣扎。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不怕她看见退婚吗?”她抬头。
“正好。”沈适笑了一下,这一笑有些玩世不恭,“你嫁给我。”
陈迦南趁他分神,用力推开。
“做梦。”她说。
沈适听着只是笑笑,看了眼时间,下巴点了点她的裙子说:“你这还怎么穿,在这等一会儿,我让老张送了一件过来。”
陈迦南别扭的拧开脸。
沈适偏头看她:“听到没有?”
陈迦南不说话。
“我还有个局,晚上再给你打电话。”沈适说,“这地方有点乱,跟着你老师别走丢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陈迦南靠在洗手间的墙上,脑子里乱七八糟。过了会儿,听见有人敲了一下门,她探头看了一眼,门把上挂着一个白色纸袋子。
她换了衣服出去,柏知远差点没认出来。
“不小心碰倒了酒杯。”她这样说,“人家赔的衣服好看吧?”
柏知远笑道:“出息。”
酒会结束已是深夜,陈迦南早困了。
她一坐上车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湖边。柏知远刚熄了火,看见她睡醒,笑了笑。
“这地方不错。”柏知远说,“不介意看会儿景吧?”
陈迦南木讷的摇了摇头。
下了车,她站在湖边遥望。湖那边大厦林立,车水马龙。北京的夜晚有很亲切的感觉,就连风吹过来都是。
“我什么时候才能在北京买套房啊。”她感叹。
柏知远走到她身边。
“喜欢北京?”他问。
“不喜欢。”陈迦南笑,“随便说说。”
柏知远勾了勾唇角。
“有些事情不能执念太深。”他缓缓道,“伤人伤己。”
这话有些别的意味,陈迦南没吭声。
远处的夜景真是漂亮,霓虹灯闪烁在马路上照耀着整个北京城,细看的话,还可以瞧见很多交错复杂的胡同,还有骑着电动车经过的男女。
“陈迦南。”
柏知远突然出声,她楞了一下。
“李熠华老师最近有演奏会,你也得跟着去是吗。”柏知远说,“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陈迦南说:“西城。”
柏知远没听过。
“偏贵州那边一点。”她解释道,“以前叫羊城,现在叫西城。”
“贵州是个好地方。”
陈迦南笑了一下。
“有个事情我觉得要和你交代一下。”柏知远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无疑让她呆住,紧张的看向柏知远。
“我要回英国了。”他说。
陈迦南缓了足足有十几秒。
“回英国?”她难掩眼里的不舍,“不在h大教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