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缱绻已无你(40)
我讨厌他的怀抱。
又或者说,我这辈子,只习惯了那人的胸膛。
“纪先生,请你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我压低语气。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我,眸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蔓依……蔓依?那我以后,叫你依依好不好?”
好熟悉的场景!
我又怎敢忘了那晚,傅司年搂着我,眸里宠溺温柔,他问:“我以后叫你依依好不好?你叫我阿年。”
那时单纯幼稚得很啊,不禁骗。
他随口说说情话,我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死心塌地,到最后万劫不复。
“不,我拒绝。”
我义正言辞的拒绝。
留下他疑惑不解的表情。
“那……叫你蔓蔓?蔓蔓……真好听。”
蔓?噢……蔓草丛生的蔓。
我忽然很感谢生母赐予我的这个名字。
即使这一生风雨飘摇,可我就像是生长在那悬崖峭壁的藤蔓,再苦再累,也一路咬牙挺过来了。
我也坚信,只要不放弃,我一定,一定可以熬出头。
“好。”
我应下他。
他一脸宠溺,又想伸手来摸摸我的头。
我仍旧抵触他的靠近,再次后退几步。
“忘记告诉你,这酒店是我开的,所以……呆在这里,你不要害怕,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立马赶来,他带不走你的。还有,你如果想换一份工作,也可以随时跟我讲。”
我一脸震惊。
这样说来,我四处碰壁没有哪家公司愿意收我,而偏偏这家富丽堂皇的酒店要了我,敢情……是他一手安排好的?
我忽然感觉自己又被耍得团团转。
同时疑惑不已。
我看不出他到底图我什么。
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都比我强吧。
可偏偏是这样丑陋卑微的我,激发了他浓浓的兴趣。
我死也想不通。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再也克制不住,“为什么?”
他顿住步子,扭头看我一眼,应该是听懂我到底在问什么,浅笑着开口:“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对你好。”
想对你好。
这几个字就像是重锤一样沉沉打在我心坎。
当我晃过神来时,他的背影已经远了。
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而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他。
他不避讳任何人的眼光,就那么与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
也带给我一些好吃的,说什么就当是补上前两年没吃过的东西。
而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自然是一下子在酒店宣扬开。
本来我这幅丑陋的相貌已经够让人非议的了,现在,传的就更加难听了。
不仅如此,几乎是在酒店做事的每一个员工,包括前台、接待人员,以及与我一样的清洁工,她们无一不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更要命的是,因为这件事,她们应该是怨恨我吧,开始无止尽加重我的工作量,而同寝室的几个员工,她们开始有意无意排挤我,不跟我说话,甚至时不时将我锁在门外。
包括张姐知道这件事后,看我的眼神也由最初的怜悯变成厌恶。
我害怕这样的感受,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
也想过跟纪北城反映这个情况,可我一旦说了,岂不是更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本来我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再一次沦落到整日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天正在打扫厕所卫生,却不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锁死。
而这时外面天已经快黑了,厕所灯又没开,我陷入一片漆黑。
恐惧顿时席卷心头,我害怕极了,大力拍打起厕所门来,疯狂的去扭动把手,却丝毫无济于事。
“开门,开门!”
我大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接着,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正想呼救,却不料一盆冷水猛地从头顶浇下来,激得我忍不住跳起来。
“谁!到底是谁!”
可回应我的除了一串“咯咯”的笑声再,再无任何动静。
此时不过刚刚开春,天气还没回温,加之身上不过穿着单薄的员工服,全身已经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冷,好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可周围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眼皮越来越沉,因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
好困,好饿,头好痛…………
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有人从外面打开厕所门时,竟已是翌日清晨。
我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头栽了下去。
“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