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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325)
作者:初禾二 阅读记录
吴展摇摇头,眼神疲惫,然后将手机递给陈争。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昆虫简笔画,蚂蚁。
吴展说:“程蹴他们没有注意到,洗脚城六楼的一根柱子上画着这个图案,很新,明显是最近才画上去。”
一股电流在陈争脊椎上飞窜,猛烈地冲向大脑,“你怀疑这次的案子和当年南溪中学的案子、三年前的案子有关?”
吴展将手机收回来,握紧拳头,轻轻捶着额头,“我不知道这些简笔画是不是巧合,但薛晨文这个人虽然认罪坚决,但杀人确实不符合他的本性。”
陈争冷静下来,“南溪中学那案子,凶手一旦被抓到,必然会判死刑,凶手另有其人的话,与薛晨文的关系应当相当紧密,他才愿意代替凶手去死。如果是被胁迫……吴局,你的印象里,他像是被胁迫的吗?”
吴展摇头,“顶罪的话,我觉得他是主动,看不出被胁迫的样子。”
陈争想了想,“这也说不通,我记得我们查这案子查得很艰难,当初条件比较差,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消除证据。如果不是他认罪认得快,这案子说不定会一直拖下去,变成无法侦破的陈年旧案。”
吴展说:“工人的案子,就至今没有抓到凶手。”
陈争思绪纷乱,“真凶没有落网,多年后再次作案,并且留下‘签名’,中间为什么隔了那么多年?”
吴展说:“不,假如这个可怕的猜测是真相,那他杀的人可能不止我们知道的这些。昆虫简笔画很普通,谁都可能画,而且不管是乒乓球棚的,还有洗脚城的,都不是直接画在尸体附近,有一些距离,一般勘查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只是对南溪中学的案子放不下,才会在意附近的墙壁。”
陈争沉默了会儿,“所以你才会亲自到医院来,想从被害人母亲口中打听到点什么。那重案队接下去该怎么行动?”
吴展叹气,“暂时还是按程蹴的想法去查,薛晨文都死那么多年了,早就把真相带进坟墓。这些案子是不是同一人所为,说到底只是我私底下的猜测,不能让它影响正常的调查。”
陈争扭过头,“那吴局,你找我……”
吴展忽然另起话头,“陈队,我听程蹴说,你们这次来,是在追查某条线索。能告诉我,是关于什么的线索吗?”
陈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即回答。并非他不相信这位兢兢业业奋斗了多年的老刑警,而是“量天尺”的情报在省厅也是不会随意公开的,他和鸣寒的行动都得由唐孝理担保,他又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是不能说的,对吧?”吴展点点头,“理解。我不是想打听机动小组的机密,纪律我还是懂的。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希望是我想多了,你听一听。”
陈争眼皮忽然跳了起来。
“南溪中学那案子,鸣寒算是出过力,当时我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薛晨文身上,是他将我们引向薛晨文。”吴展说:“你在刑侦口干了这么多年,一定知道,有时找不到凶手,是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在我们的视野中,而一旦我们盯上他,找到证据就是迟早的事。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鸣寒,我们后期当然也会查到薛晨文身上,但时间会自然清除罪证,让他认罪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陈争神情凝重地看向前方,心脏在胸膛里隆隆作响。
“薛晨文认罪不是被胁迫,而是主动,他是在保护某个人,相对的,薛晨文对凶手来说,也是个很重要的人。薛晨文死后,他会恨鸣寒吗?我觉得会。”吴展接着道:“让我放不下的是,你们前一脚来到南山市,案子后一脚就发生了。我不知道你们来查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藏在暗处的人有没有针对鸣寒的意思,但陈队,你和鸣寒都要小心。”
陈争郑重道:“谢谢提醒,我回头跟鸣寒商量一下。另外,三年前的案子能不能让我详细了解了解?”
吴展说:“回市局后,我带你去看调查记录。”
鸣寒还在槐李镇,太阳落山,不少菜农已经回到家中,也有一些聚集在批发市场打牌下棋,高谈阔论。鸣寒观察了一段时间,盯住几个五十来岁的,他们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精力相当旺盛,吹嘘着自己年轻时的能耐,啤酒一喝,更是满面红光。
这些人都是小老板,也许在城里人眼中,他们粗鄙土气,但批发市场外停着他们的豪车,他们的脖子上手腕上,挂着金链子名表。
鸣寒走近,当了会儿捧场的听众,问:“孙总,你以前跟罗应强干过啊?”
今天从市里送货的贩子已经把罗应强遇害的消息带回来了,大家的话题自然围绕着罗应强展开。罗应强早年亲自来槐李镇谈生意,上了年纪的菜农们基本都和他打过交道。这位孙老板就是其中之一,只听他得意洋洋地说:“哼,你这年轻人不懂事,什么叫我跟罗应强干过?当年他一穷二白,也就有一张会到处认哥哥叔叔的嘴,你别看他后来成了大老板,以前在我们这儿,他得求着我和他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