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只抱起翅膀，语气凉凉地说：【那要不然呢？你们霍家又不是十八层地狱，每天父子见面就是老爹照着儿子抽是吗？】

莹莹先是茫然，随即恍然大悟：对噢！

这就是惯性思维带来的视角缺失。

莹莹在过去的时间线里，看到的都是哥哥们最刻骨铭心的回忆，换句话说，也就是哥哥们与父亲最激烈的冲突和矛盾。

莹莹只看到了惩戒室里霍云柏恐怖地鞭打哥哥们，可是在惩戒室之外呢？

惩戒室里的时间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在其余那些平凡的日常生活里呢？

二哥霍承望曾经是那么信任父亲，那么喜欢父亲；四哥霍承玄对父亲没有反抗之心；就连早早离开家的三哥霍承恩都曾期望过父亲的重视。

那是因为霍云柏在平常对待他们或许称得上是“好父亲”。他们之间甚至会有很多甜蜜美好的回忆。

莹莹更加茫然了：“所以父亲平时会很好，但是如果大家犯错的话，父亲就会‘咚’地一下变身，变成大怪兽来打哥哥们吗？”

小灰沉默了一下，点头：【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以小孩子的理解方式来讲，的确是这样。

【这就是霍云柏的高明之处，莹莹，你能明白吗？】

小灰放缓了声音，说道：【只靠单纯的恐怖是没有办法真正操控一个人的。打一鞭子给一甜枣这一套很多人都知道，但不是很多人都能做到。】

【更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

小灰又敲了一下莹莹的小脑袋，气道：【所以莹莹，不要这么早地放松警惕，你给我小心一点知道不知道？！】

【温水煮青蛙你懂吗？先慢慢试探你的底线，模糊你的感知，然后哪天霍云柏把你吃了你都傻乎乎地笑呢！】

莹莹懵懵懂懂地点头，大概明白了。

真的好可怕。

怪不得大家都说大人吃过的盐比莹莹吃过的饭还多。莹莹根本没有办法看破父亲所使用的手段，她真心以为父亲是不想惩罚她，只对她好呢。

莹莹觉得这个世界的套路真是太多了！

“咦？”莹莹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小灰你说父亲是这样做是为了控制莹莹，不是真心对我好的。”

“可是我感觉不到父亲的恶意呀？我觉得父亲是真心的！”

这个世间谁能逃过莹莹的感知？

这才是莹莹能这么快对霍云柏转变观感的重要依据。

小灰也愣住了：莹莹说的对！

因为小灰其实也没感觉到霍云柏对莹莹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小灰不由得和莹莹面面相觑：是哦，这有点说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嘶——难不成霍云柏还真的是个没有坏心思的好人？！

第431章 知识学杂了

这道题严重超纲，给莹莹和小灰难得够呛。

莹莹想不通就不想了，又“哒哒哒”跑回书桌旁开始写作业。

家庭教师留的作业有一厚摞，莹莹把小脑袋埋得很低，努力计算着作业里的题目，几乎都能听见她小脑瓜转得冒烟的声音了。

书房里的白炽灯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夜晚的霍宅里十分安静。

小灰看了一会都觉得累，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从一旁的饼干盒子里翻出来一小袋饼干，扑扇翅膀飞到了书桌上。

【莹莹……休息一会儿，吃点饼干吧。】小灰用爪子递出饼干。

“唔，刚刚休息过，我先把这道题算完。”莹莹专心致志扑在作业里，嘟囔着说。

小灰没再说话。

当莹莹好不容易算完这道题，抬起头来时，通体漆黑的乌鸦依旧静静站在书桌上，爪子里抓着那袋饼干，那双墨黑色的鸟眼睛里倒映着台灯的灯光，像是泛着一层浅淡的光晕。

【好了吗？吃一点？】小灰把饼干放在莹莹手边。

说来神奇，这袋脆脆的饼干竟然没被抓碎，还是完整的圆形。塑料包装袋上撕开了一个小角，里面的饼干很薄很脆，上面镶嵌着榛果和巧克力，一看就好吃极了。

莹莹微愣，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哇噢——”

小灰茫然：【莹莹，你“哇噢”什么？】

“小灰好好！这是小灰第一次给我递食物！”莹莹大呼小叫地说。

小灰一怔，脸“唰”地一下就黑了，想也不想地要把饼干收回来：【还不是想着凡人都是要吃东西的……你不吃算了，还给我！】

“我想，我想。莹莹想吃！”

莹莹连忙把饼干抢回来，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嚼嚼嚼：“唔~唔唔唔唔唔！（小灰给的饼干最好吃了！）”

香浓的坚果和巧克力香气弥漫在口中，莹莹一边吃着，一边小眼神依旧忍不住地往小灰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