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一个五岁半的小孩子来说，委实太过复杂和纠结了。

为什么这种世界级的难题非要让莹莹来独自面对呀？莹莹的小肩膀上实在扛了太多她本不应该扛的东西了。

莹莹不理会小灰的叨叨，倔强地跟着小霍承明一路走进父亲的书房。

这里莹莹只来过一次。

四面的摆设奢华，墙角一缕熏香幽幽盘旋。霍云柏就坐在长桌之后，双手在桌上垒成塔状。

此时的霍云柏更加年轻，浑身气势凌冽，眉宇俊美而又威严。

小霍承明在长桌前站定，霍云柏一开口便炸响了一个惊天响雷：“承明，有人说承望摔下楼是你推的，你怎么看？”

莹莹：“！！！”

天呐，父亲果然知道了！

莹莹的呼吸都吓停了。然而与她的心惊胆战截然相反，小霍承明的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只直视着霍云柏，坦荡地问：“不是我，我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去推我的弟弟？”

莹莹瞳孔地震：“？？？”

啊？两分钟之前，小大哥明明还不是这么说的！他为什么说谎说得这么自然，这么熟练啊？！

就连小灰都叹为观止：好家伙，他本以为莹莹的那套小谎话就足够以假乱真了。

再看看小霍承明，这才叫真正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小霍承明的撒谎技术吊打十五只傻莹莹。

书房内，霍云柏和小霍承明的谈话还在继续。

无论霍云柏问什么，小霍承明都能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就好像一个真正的毫不知情的无辜小孩。

站在书房一角的齐管家其实原本也在心中暗暗怀疑小霍承明，但随着谈话展开，齐管家彻底打消了这丝疑虑。

齐管家甚至在心里想：是啊，这件事和大少爷有什么关系？他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去推二少爷，而且就在大厅里，未免也太光明正大了些。

亲自推人下楼？太低级了。大少爷如果真想害二少爷，有无数种方法。

但这恰恰就是小霍承明的精妙之处：简单粗暴，但最直接有效。因为没有经过任何旁人之手，所以也不会留下痕迹。

即使小霍承望没死，等他醒来后，就算他说是霍承明推的，也没有人会信，反而以为他在故意污蔑霍承明。

当然，这其中小霍承明埋藏在心中最重要的目的其实是——

第159章 不对！错误！大错特错！

而另一边，莹莹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从表面上看，小霍承明的嫌疑好像是洗清了，这应该是好事吧？

可是莹莹仔细观察着霍云柏的神情，总觉得父亲其实是知道小霍承明所做的事情了。

【没错，你这个黑心渣爹应该是知道了。】小灰肯定了莹莹的想法。

但莹莹就更加疑惑了：“那爸爸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他不惩罚大哥吗？”

【为什么要惩罚？】小灰问。

莹莹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大哥做了坏事啊。”

虽然完全不赞成地下惩戒室那种残暴恐怖的做法，但大哥这次做了这么可怕的错事，他理应受到相应的惩罚。

二哥才五岁，小小一点，现在都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呢。

小灰却冷酷地笑了一声：【哈，难道你以为他们之前被鞭打，是因为做了错事吗？】

“难道不是吗？”莹莹不解。

【当然不是，“做错事”只是一种借口罢了。】小灰立在莹莹的小肩膀上，冷声说道，【他们被鞭打，是因为他们没有服从。】

【这是一种驯化手段。】

【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大象，从小便用残酷的手段在他们心中深深烙下“不可违抗”的烙印，即使之后他们长大了，也不会逃离。】

正常人会把自己的亲生骨头狠狠鞭打之后关在完全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的小黑屋里吗？

霍云柏才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冷血怪物。

“我明白了。”莹莹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ktv’……不对，‘pua’。”

五哥哥的【学识（高级）】技能真好用。

小灰继续道：【而这一次，你的“好大哥”做的不是正好吗？】

“什么？”

【说白了，霍云柏只在意儿子们是不是服从他，至于儿子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会不会自相残杀，霍云柏并不在意。】

【倒不如说，儿子们彼此之间关系不好，才是霍云柏所期望的。】

“为什么呀？”莹莹问。

【啧，笨死了。】小灰用绒毛翅膀敲了一下莹莹的头，【儿子们如果关系很好，拧成一股绳以后，反过来对付他怎么办？】

【只有这些儿子们彼此敌对猜忌，各自成为一盘散沙，霍云柏才能永远维持他不可撼动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