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进去吗？”陆水间问。

“不能，手术过程中运用了特效药物，”孟文镜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丝毫让步，“他醒之前不能接受任何刺激，这会让他的心脏不堪重负。你对他来说刺激太大了。”

即便陆水间什么都不做，但只要她出现在江云别的面前，江云别就一定会受到刺激。

“你像是在讲什么冷笑话。”陆水间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他们两个人越来越像了。孟文镜的心里莫名划过这么一个想法，他说，“我也很希望我是在讲冷笑话。”

这样他们两个人也不必站在这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了。

陆水间身体的检查结果非常不好，身体各项数值都有下降的趋势，而且陆水间的脏器也在迅速衰竭。

检查结束的时候，陆水间一脚踩空，幸好她抓住了栏杆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孟文镜看着检查结果，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你已经没有继续拖下去的可能了，再不注射药剂，你很可能会直接因为副作用而死亡。”

他这次不是征求陆水间的意见，事实上，从发现陆水间的不对劲开始，孟文镜就已经让人去取药剂了。检查结束的时候，药剂也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怎么了？”孟文镜注意到陆水间的表情有些异样。

陆水间把自己的光脑摘下来交给孟文镜，“我醒来之后交给我，”她顿了顿，“我这个人或许比较警惕，不一定会要陌生人的东西——如果我不记得你的话，骂我两句就可以。”

孟文镜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她，但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药剂被注射进陆水间的身体之后，她就自己进入了一间空病房，让孟文镜从外面把门锁上。

孟文镜有些迟疑，“我更希望能够当面观察你的情况，如果出现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也可以及时补救。”

“算了吧，”陆水间的表情很淡，“如果出现你说的特殊情况，更大的可能是你还没有救我，就先被我杀了。”

孟文镜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可以。”

“不过，希望我可以看到你活着出来。”他说。

*

六个小时之后——

听到病房响铃的孟文镜匆匆赶到江云别的病房。

江云别已经坐了起来，胸口、双腿、全身上下都有被包扎的部分，他看向病房外的中心区，双手虚虚地握着光脑。

“你醒了。”

听到声音的江云别转过头来，看到孟文镜的那一瞬间目光又暗了起来，“什么时候过来的？”

孟文镜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出事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往这边赶了，”他没忍住说，“你这次太胡闹了，不怕害死自己吗？”

江云别没看他，“我不会死的。”

因为还想要和他的alpha在一起，所以江云别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去，但除此之外——车祸、受伤，只要没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孟文镜像是听懂了江云别的弦外之意，他非常不可思议，“你就这么喜欢陆水间，为了她，你什么都不顾了吗？”

“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十年前被谋害的所有人，包括我的母亲。”江云别反驳了他的话。

孟文镜被他气笑了，“江云别，你骗别人也就算了，骗我就没意思了。如果不是陆水间，你根本不会这么铤而走险。你就是为了她。我他妈就知道你是被她魇住了，我说什么都没用。”

江云别靠在床头，因为失血严重，他看起来异常苍白与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随你怎么想。”

他低着头摩挲着手里的光脑。

从他醒来到现在，陆水间还没有联系他。

江云别的目光沉了沉，他本能地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陆水间怎么可能不来看他呢？

江云别抬起头看向孟文镜。

“你帮我去查查水间。”

“你不用找陆水间了。”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江云别的瞳孔骤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文镜差点被他勒死，“你疯了吧，松手！”

江云别的脸色几经变化，最终死死地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绪，松开了手，“你说，怎么回事？”

孟文镜注意到江云别的手略微的痉挛，他的眼角一抽，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但是现在否认显然也来不及了。

孟文镜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江云别。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江云别好一会儿没说话。

孟文镜咽了咽口水，“云别，你也不用太担心，这都是她……”

下一刻，江云别突然伸出手来拽住孟文镜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的面前，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跟她说那些话？”